凤如初看着这样的他，心中的某根弦，终于绷断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你好好的睁开眼看看，我是凤如初，还是个冒牌货，这张脸，这个身子，从来就不是我的，我就是一个不属于你们这个世界的孤魂野鬼，被引魂引过来的……”

“我不是丞相府的千金，我更不是你心里的玄儿，你明明知道我只是一个替代品，你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

凤如初幻想过无数次与陌情摊牌，骄傲如她，从不屑于与旁人分享自己心中所爱，更何况被当成一个替代品？

和她却太过依赖于陌情在一起的感觉，以至于她心甘情愿的粉装太平，小心翼翼，装疯卖傻，也不愿意亲手捅破这一层纸。

可是，陌情却用一块肉，一滩血，来打碎了她想要维持的所有幻象。

不是她在矫情，也不是她羡慕嫉妒恨，更不是她被当做了替身而感到不甘。

而是……

凤如初胡哽咽道：“我不是玄儿，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

“你是人界的圣尊，连天后天帝都要敬你三分，朱雀大人都要跪地行礼，十殿阎王都称你为大人，终有一日，你会闯出这混沌裂缝，你没必要陪着我一起熬死在这的。”

“待以后，你出去了，百年千年，你会遇到更像她的人，陪着你，弥补她的死对你的造成的遗憾与伤痛。”

“陌情……”凤如初自从入了陌情门下，还是头一次的，连名带姓的唤他，她抬头，已经满脸泪痕，哭的泣不成声：“你根本不用为了我这么一个替代品，去削肉剔骨的。”

“我、我只希望在你出了混沌之后，还记得，除了玄儿，还有一个凤如初，叫过你师父。”

“哇呜……哇哇呜呜……”

结结巴巴的说完，凤如初嘴巴一咧，哭的凄惨，哭的委屈，哭的不甘。

挑破这层纸，只是要告诉陌情，她不值得他为了给她续命而削肉剔骨，他往后千年万年的时光里，足以遇到一个比自己还像玄儿的人。

他可以弃了她的。

她不怪他的。

可是，一想到要和陌情生离死别了，她心里就特别的难过，难过的像个被丢弃的孩子，永远孤苦无依，无依无靠。

陌情在她抽抽噎噎的话中，终于探得了一丝她反应如此激烈的原因。

见小姑娘抽抽噎噎，吭吭哧哧，嚎啕大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说着什么‘她不怕死啊……’‘她不值得啊……’‘他可以一个人逃出混沌的……’之类的话，还不忘小孩子性的拽着他的衣袖蹭自己的鼻涕。

陌情觉得好笑，但更多的，却是心疼，疼的连呼吸都觉得抽搐和酸楚。

陌情低了低头，稍稍靠近了她几分，尽量平和轻柔的语气，问：“谁说的，我是把你当替代品？”

凤如初噌了噌鼻涕：“凌佰。”又补充了句：“他说要不是我长得像你以前的徒弟，你压根不会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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