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空中大鸟，瞅准一名亡魂，猛冲下来。

极高的速度，配合尖叫声，气势着实惊人。

这名亡魂，已经愣在原地，双腿不停打颤，一动不能动。

大鸟张开又尖又长的大嘴，举重若轻，将亡魂头颅切断，叼走。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异常丝滑。

这名亡魂都来不及发出惨叫声，便应声倒地，换做一缕黑烟，消失不见。

还没等潘韩反应过来，其他大鸟似乎得到统一指令，纷纷尖叫着俯冲下来。

一个又一个亡魂，脑袋搬家，化成黑烟。

他们本来还排成队伍，现在开始四散奔逃。

很快，空旷的田野里，散漫了亡魂。

负责看押的牛头马面，也不慌忙，待在原地，有说有笑。

大鸟则挨个点杀，每降落一次，必叼走一颗人头。

惨叫声，鸟叫声，牛头马面嬉笑声，声声入耳。

潘韩皱起眉头，看着现场，没想到进入地府后，第一课居然是这样的。

“二位，请问这是为何？”他开口问道。

一旁的二人，似乎就等潘韩问话，立刻答道：“前辈，这些大鸟，叫做食尸鬼。”

“此鸟可以闻到亡魂身上的戾气，凡是生前杀业过重的中阴身，都逃不过食尸鬼的追杀。”

“如此说来，这些人都是该死之辈，不需要审判喽？”潘韩道。

“确实如此。别看他们现在叫唤的凄惨，但没有一个是冤枉的。”牛头道。

潘韩眯起眼睛，打量起食尸鬼，个个都有金丹期境界，对付亡魂手拿把攥。

眼睛通体明亮，透着幽兰之色，每盯住一名亡魂，便闪烁一下。

似乎在审判此人。

“这食尸鬼，就靠吞噬亡魂活着吗？如果没有杀业过重之人，它们会如何？”

“回前辈，自地府设立以来，还未出现过这类事情。”牛头答道。

“或者换个说法，正是因为亡魂生前，杀业太重。才慢慢诞生出食尸鬼。”

“此乃世间共业感应的伴生物。”

潘韩点点头，这样解释，似乎合乎情理。

有阴就有阳。

“走吧。”

潘韩看过后，便知道这些亡魂，无人可救，只能自生自灭。

于是三人便一路前行，走出去三十多里路，来到一条大河前。

河水蔚蓝清澈，和当下环境格格不入。

河里不时有过两丈多长的大鱼，鱼头异常古怪，类似人头。

“居然是元婴境界。”潘韩打量过去，略显惊讶道。

“前辈，这叫奈何鱼。”牛头继续解释道。

“刚才活下来的亡魂，走到此处，需要游过这条奈河。”

“奈何鱼会对造口业的亡魂，进行攻击，专门吃掉他们的嘴巴。”

“口业是指骂人吗？”

“不止，骂人，脏话，诅咒，都算。”

“卧槽尼大坝！”潘韩忍不住骂道。

吓得牛头马面，立刻噤声。

二人万万没想到，潘韩会在这里骂人。

果然，奈何鱼听到骂声，纷纷露出人头鱼脸，亮出獠牙。

可见到潘韩气势后，又都纷纷潜入水中。

“就这？”潘韩脑袋一歪，看向牛头和马面。

二人只能陪笑道：“前辈英明神武，骂人也是在讲理。”

“你们地府啊！看起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地方。”潘韩冷哼一声。

这时，后面跑过来很多亡魂。

从食尸鬼嘴里逃生，纷纷涌到河边。

叽哩哇啦的说着什么，潘韩似乎听懂了，但又似乎没听懂。

变成中阴身后，语法逻辑和人间大相径庭。

“咋？说你看看，来了中吧！”

“命！不懂，但正确的似乎！”

……

潘韩听了几句，着实费劲，但看他们表情，又开始紧张起来。

说来也正常，经过刚才的袭击，现在怎么可能不害怕。

这才叫真正的语无伦次。

亡魂越来越多，河边很快挤满了人。

但他们似乎都见不到潘韩，但又似乎能见到。

没人和潘韩说话，但他周围方圆一丈，却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亡魂。

“他们都会游泳？”潘韩问道。

“生前不会的，现在也会了。”牛头答道。

刚说完，就听得噗通一声，最前面的几名亡魂，被挤下河中。

扑腾几下，又都漂了上来，似乎瞬间掌握游泳技巧。

奈何鱼闻到亡魂气息，纷纷游过来。

试问，哪个人一辈子不说谎，不骂人？

很快，奈何鱼便发动攻击，张开血盆大口，死死咬住亡魂的嘴巴。

撕啦！

连嘴唇带舌头，一口撕下。

亡魂发出痛苦哀嚎，奈何鱼则吞下后，发出欢快的笑声。

潘韩顿感无语，叹道：“果然无可奈何。”

活在世上，人情世故，哪有不造口业的。

太难了！

见到嘴巴被吃掉，岸上亡魂自然不敢再前进。

不成想，后面的牛头马面，端起夜叉，挨个刺亡魂后背。

众亡魂吃痛，只能不停往前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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