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兵士道：“道长，你是小的见过最帅的，你能不能给小的个见面礼？”

“什么，进一次城还要见面礼？”

“道长是高人，神人，小的生平未见，今日要是得了您的见面礼，他日和家人说起来，也觉荣幸。”

“哈哈，是这样啊，好，这双鞋就送给你吧，不过，名就不要签了。”说着，于吉脱下鞋子，放在那兵士的手里，转身跑进城去了。

高个兵士嗅了嗅，虽然鞋子有些臭，不过他觉得收获很大，这毕竟不是一双普通的鞋子。对面的兵士是个矮个子，矮个兵士道：“老兄，你讨双破鞋子干什么？穿也不能穿，卖也没人要？你有病啊？”高个兵士笑道：“老弟有所不知，这鞋子可不是一般的鞋子，你瞧见没有，那道长定是位高人，说不定哪天他名扬了天下，老兄我就可以把这双鞋子拿出来炫耀一番。”

矮个兵士想了想，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

“不错，不错，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老兄，你小子眼力好，下次瞅见不平凡的人物一定给兄弟介绍一个。”

“行，不管有钱的没钱的，有权的没权的，高人还是低人，他都要从咱们眼皮子底下经过不是？咱们有的是机会和他们接近。”

两人聊了一阵儿，远处又奔来一人，也是身法极快。两人揉了揉眼，喜道：“来了。”

这人几个纵身，已经来到城门口。高个兵士和矮个兵士双双抱手拦住，笑着问：“前辈是要进城吗？”

那人不耐烦地道：“滚开，老夫有要事再说，没工夫搭理你们。”高个兵士往那人脸上一打量，叫道：“鹰鼻子，蛤蟆嘴，是他，是他。”

那人便是瘦老者了。

瘦老者怒道：“你说什么？”矮个兵士忙道：“刚才过去一个道长，他向我们打听一个人，从他描绘的形象看，应该就是您，看来，您也是位高人，高人，您给小的留个见面礼吧。”

瘦老者甩手给了他两个耳光，道：“什么见面礼，滚开。”说着，瘦老者便晃身进了城。矮个兵士苦笑道：“老兄，兄弟我是不是太背运了，为什么你收到了见面礼，而我不能？”高个兵士看看他的脸道：“哎呀，老弟，你也收到了，瞧你的脸，一边五道手指印，很清晰，很直观，很让人羡慕呢。”矮个兵士惊喜道：“是吗？太好了，好……好个屁，时间一长，手印就消失了，哪像你的见面礼，可以永远保存下去。”高个兵士笑道：“不要烦恼，老兄有个法子，可以让你的见面礼保存下来？”

“什么法子？”

“想法把脸上的手指印拓下来啊。”

“这法好，好极了。”

说着，矮个兵士来到护城河边，俯身去看自己的脸。高个兵士向河里投去一块石头，顿时溅起万点水花，泼了矮个兵士一脸。矮个兵士怒道：“你干什么？毁了我的见面礼，你便拿那双高人的鞋子赔。”高个兵士笑道：“好了，你别神经了行不行，老哥我是和你开玩笑呢，什么高人鞋子，矮人鞋子，臭烘烘的，你想要就拿去。”说着，两团黑影朝矮个兵士奔来。矮个士兵将头一偏，于吉的破鞋子掉进了河里。

“老兄，你刚才不还把它当成宝贝吗，怎么现在又嫌弃了？”

“什么宝贝不宝贝，老弟，你刚当城门官没几天，不知道老哥心中的滋味，老哥在这里一守就是几十年，这枯燥的生活，腻了，所以有时就自己找点乐子，要不这样，日子怎么混下去。”矮个兵士道：“原来是这样，也不知什么时候我能离开这鬼差事。”高个兵士打了个哈欠，道：“会有那么一天的，这一天老哥我盼了几十年，总算快盼到头了。”

“老哥，你要升官了？”

“屁话，老哥要是能升官，还等到今天啊？朝里没人难做官，没听过这句话吗？唉，像咱们这种为了混饭当兵的小民，除非走一条道，才有出息。”

“啥道？老哥快说说，兄弟我好好学着，说不定明天就能升迁。”

“你想去啊？好，那老哥指给你，这条道就是进宫当宦官，不过，你现在年龄超了，没人要你了。”

“当宦官啊，不行，娘肯定不许。”

“唉，自从外戚势力倒下后，这些年来，宦官势力一直掌控着朝廷，大到三公九卿，小到郡县官吏，哪一个的升迁不通过宫内那帮人？咱们没钱没人，只能一辈子耗在这城门口了。”

矮个兵士苦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地道：“不，我可不能像你一样。”

就在这时，突然城内传出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两人赶紧贴身城门，歪着脑袋朝里看，只见一匹白马，飞驰了过来，马上坐着一个少年，浓眉大眼，一派英武之气，正是明珠。

矮个兵士道：“这不是曹公子吗？一大早的他这是急匆匆地去哪儿啊？”高个兵士道：“听说曹公子官复原职了，现在是曹议郎了，而且还兼着南宫卫士令。”矮个兵士刚要举手招呼，明珠的马便嗖地一下奔了过去，眼前只留下一串飞扬的尘土和渐去渐远的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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