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太阳正好，笼罩在城市上空的灰雾在阳光的灼射下基本已经散去。

马车行驶在熙熙攘攘的街道，落辰左顾右盼，观察着灾难后人们的反应。

黑潮结束几个小时，斯卡城的管理机构终于是有了动作，陆续派出人手组织事后的调查和管理。

一些刚刚从教堂里避难出来的贵族，又骑上高头大马，莅临各个破坏现场指示小卒们干活。

看他们熙指气使的样子好不威风，全然没有了先前逃难时的狼狈。

城市各个部门的人貌似互不通气，兵卒和文职人员们都各干各的，不过即使散乱的不成样子，大概也比那些贵族官员胡乱指挥做的好。

落辰远远看到，一处被士兵护卫的街道区域，有不少商人模样的人围着几个坐在精致宽背椅上的贵族阿谀奉承。

从他们的口型上能扑捉到修路…材料…费用等字词。

先前巨型亡灵对东区的房屋和路面造成了不少破坏，不少地方急需修缮。

而从古至今，铺桥修路都是油水丰厚的“好事”，一些嗅觉灵敏人脉宽广的家伙怎么会放过眼前的肥肉。

看这明显是官商勾结的场面，落辰只能默默为斯卡城人民默哀了三秒。

不过除了贵族官员之外，路上还能看到一些协会组织的身影，他们有的是统计自家成员在黑潮中的受害情况，有的似乎在调查事件的的起因。

一次足以摧毁城市的黑潮在大陆层面上也是很严重的事件，落辰看到东区教堂的门口堵了不少人，似乎是贵族代表和施法者协会的人在上门讨说法。

所有墓地的镇压工作都是光明教堂负责的，现在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不找他们找谁。

“咱们停一下吧。”落辰大概能猜到事情的真相，但对那位神秘莫测的强大存在，她也只能通过其下属的组织探测一二。

远远观望热闹的像集市一样的光明教堂，落辰竖起耳朵依靠精灵强大的听力，从教堂嘈杂的声音中捕捉一些内容。

“墓地…积压…邪祟……压力…长时间…失效…卸任…抱歉…”

从一个断断续续的清冷男性声音中分辨出的话，落辰差不多脑补出了教堂神官刚编出来的事故报告。

这味太熟悉了，以至于她都觉得教堂的神官们说完后会不会来个九十度鞠躬。

“没意思，这就遮掩过去了。”后面的嘈杂声音里没什么有营养的话，落辰摇摇头失望说道。

不过也正常，凡人的一点情绪怎么可能入的了神灵的法眼呢？

“说到底，不能相信神的仁慈。”

喃喃自语两句，落辰没心思继续看戏了，她想赶快回去实验自己身上的变化。

刚刚通过旁敲侧击，她发现经历过黑潮事件的人似乎都缺失了记忆，他们完全不记得有关她与那个黑色“世界”的事情，就像是沉睡了一觉就苏醒了一样。

这很耐人寻味，是什么原因致使了他们遗忘，而她却记得清清楚楚呢？

“美丽的小姐们，你们要来碗甘豆汤吗？”

一道声音打断了落辰的思绪，马车在街边停留太久，以至于旁边摊位的老板都上前招揽生意了。

“嗯，来几碗。”落辰平淡的点点头，要了几份装在烤制小陶杯里的饮品，表现的像是个平常路人。

她看到老板摆在路边开张的摊位上坐着不少客人，都喝着豆汤议论纷纷，和她一样看对面教堂门口的热闹。

“这光明教堂太不靠谱了，平常我们也没少供奉，结果逃难的时候他们竟然关门了！真是群白眼狼。”不少人抱怨着。

还有不少人为教堂辩解，“当时人已经满了，教堂也没办法呀……”

随后两边就自己的观点展开了“友好”的辩论，吵的落辰皱起了眉头。

“走吧。”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她指挥着马车赶紧离开了这处小摊。

车轮滚滚，将喧嚣甩在了身后，落辰向后望了一眼，一瞬间好像有什么感觉，但仔细凝视后却没有任何的异常。

……

“她获得神性了。”看不清面目的女士望着远去的马车说道。

她和那位穿着金色衣袍的男子就坐在甘豆汤老板的小摊桌旁，只是没有一个人看得见祂们。

旁边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激烈，那严肃男子望向对面的女士，一切嘈杂忽然都安静下来。

人们喝汤的喝汤，结钱的结钱，重新变的井然有序。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男子说道:“他们每一个，身上都包含一份规则碎片，而她被祂拿到，可能融入了更多，祂的目地就是制造出一个替代品来。”

“双份的神格会彼此冲突，规则的同化力会弱很多，让她有了机会。”

“这样的话，小家伙也是因祸得福吧。”看不清样貌的女士传达出笑意。

“如此她便有资格与我们那位兄弟争一争了吧。”

“而且因为神格性质的冲突，她也失去了天生的力量，否则她出生就应该是半神，不过这也不坏，至少我们可以更方便的利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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