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池鱼曾经读到过一句话。
【喜欢你,从一而终,认真且怂。】
以前姜池鱼不理解,什么叫“认真且怂”,后来,她想她知道了。
可她已经失去她的男朋友了。
——
万圣节化妆舞会。
这对姜池鱼这个阶层的孩子来说,只是一种必要的维持交际的手段。
目的不单纯,遑论玩的开心。
姜池鱼戴着极为敷衍的面具,坐在大厅的一个小角角,慢吞吞喝着杯酸甜果酒。
如今姜池鱼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就盼着能回国的那天。
她被父亲下了禁令,过年也不许回家,这样子,就只能盼着高中快些毕业了。
姜池鱼的身材相对大天朝其他同龄姑娘来说,算是丰满的。
正巧对欧美少年的胃口。
姜池鱼独自一人百无聊赖坐在那儿的时候,不停有化着奇怪妆容的男生凑过来大献殷勤,想邀她跳舞。
姜池鱼一一礼貌回绝。
“不行呢,鞋子不够合脚,脚趾很痛呢。”
“抱歉,现在有些不舒服……”
“嗯?我的这位朋友想必更乐意跟您共舞。”
……
无聊持续到姜池鱼看见大厅的另一个角落,有个跟她同样寂寞的亚裔少年。
虽然那人戴着半张银质面具,挡住了上半张脸,但依照他的下颌走向,骨架大小和漆黑头发来看,是亚裔的可能性非常大。
在这种场合遇到亚裔很难得。
于是姜池鱼主动向那个少年走去。
……
“嗨。亚洲人?”
少年用慵懒而低哑的声音回复:“我们是一个国家的。说汉语就好。”
“真不容易啊!你是我今晚遇到的第一个祖国同胞!”
姜池鱼兴高采烈的朝少年伸出手:“你好,我姓姜。”
少年眼睛微微一亮:“姜池鱼?”
姜池鱼笑眯眯:“你认识我?”
少年点头:“认识。”
姜池鱼也不着急询问少年的身份,反而好奇的摸摸他头上的黑角:“你扮的是恶魔吗?”
少年咧开嘴,给姜池鱼展示他的两颗尖利假牙。
“是吸血鬼。”
姜池鱼“哇”的一声:“吸血鬼呀!超拉风的诶~”
“嗯。”
姜池鱼拿着杯子跟少年碰了一下:“怎么不去跳舞?”
少年抿了口果酒:“你不也没去吗?”
姜池鱼笑笑没答话。
过了会儿,大厅里播放的背景音乐变了。
少年突然开口:“华尔兹。跳不跳?”
这是暧昧而浪漫的舞。
姜池鱼歪着头思索片刻,打消自己摘下少年面具的想法,笑眯眯的:“跳!”
他拥着她的腰滑入舞池。
迷离的灯光交错下,姜池鱼面具之外的脸细腻瓷白。
少年想到一个词。
骨肉匀停。
她的身材,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则少。
一切都是恰好。
少年和少女的手交叠,都是骨节分明,白皙纤长的美手。
唯一的不同,大约是少年的手瞧上去更大一些,视觉冲击力也更大些。
少年的脑子有些痛。
似乎遥远的时光外,他们也曾如现在这般亲密。
少年的桃花眼专注的盯着自己的舞伴,像是困惑,像是探究。
——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陆云衍发现幼时青梅竹马的玩伴姜池鱼,每天都会习惯性给他发邮件。
最开始陆云衍以为她发错了人。
但她的邮件最后会附上一句“云衍哥哥,近来还好吗”。
于是他确信,姜池鱼确实是发邮件给自己的。
邮件没什么特别,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絮絮叨叨讲些日常小事。
比如跟着园丁大叔修剪草坪和景观树。
比如和佣人一起修缮城堡。
比如应同学邀请,参加棒球比赛。
……
她像是写日记一样,向陆云衍展示了一个花季女孩丰富多彩的生活。
渐渐,阅读姜池鱼的邮件,变成了陆云衍的习惯。
文字寥寥数行,一个活泼烂漫的小姑娘形象跃然纸上。
想象着她奔跑在林间追逐野兔,想象着她挥动着小铲子种下一大片玫瑰……
她似乎,拥有让人发出会心微笑的魅力呢。
……
十月中旬,姜池鱼在邮件里告诉陆云衍,她有一个万圣节舞会要参加。
小姑娘抱怨舞会无聊,没有交心的朋友。
陆云衍心疼之余,鬼使神差的给姜池鱼发了封回信。
这是他第一次想给这女孩发回信。
陆云衍换算了一下时差,惊觉姜池鱼那边正是深夜,于是手忙脚乱的,赶紧将邮件收回。
她或许不需要回应。
可能只是将他这儿当成宣泄的秘密树洞。
要不然,这么久了,他从来没回应,她也从来没要求过回应。
过了几天,陆云衍的父亲陆南风问他,要不要跟自己一同飞往美国谈合作。
陆爸爸提到,他要谈合作的那些老板家,有孩子和陆云衍年龄相仿。
“上次视频聊天,迈特斯先生说他的小女儿戴利正筹备万圣节晚会,有很多孩子会去,很有意思。跟咱们大天朝的舞会又有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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