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明兰天不亮就被齐衡拖起来:“说好陪我练功的，来。”

明兰百般不情愿，然而齐衡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她瞬间清醒。

明兰的身手可能比不上军中猛汉，可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女人。

能把马球打得那么好，齐衡不信她一点武都不懂。

真正练下来，明兰就开始认真对待了。

盛家，饭桌上的康姨母很安静。

齐衡还以为她会作妖呢，哪知道她装出一副温柔姨母的样子规规矩矩把这顿饭吃完。

饭毕，齐衡陪着盛纮喝茶，耳中听着明兰那边的谈话。

听了一会，齐衡心中了然。

齐衡故意说自己去更衣，然后在盛府的后院看到了早有准备的康兆儿。

康兆儿捂着脸奔过来，刚要撞到齐衡身上，他就快速躲开了。

康兆儿收不住脚，一直冲到他身后的池塘里。

这是什么古早陷害手段？

现在四下无人，康兆儿大喊救命。

“嘿，别喊了，没人听到。”

康兆儿怔怔望着他。

“你小娘在康姨母手中磋磨，为了救她，你就听命于康姨母？怎么着，你小娘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

康兆儿张大嘴，不知道齐衡是怎么知道她来的目的。

齐衡对她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去。

天色不早了，他和明兰告辞归家。

回府的马车里，明兰脸色不好。

“怎么了呀？”齐衡故意逗她。

“总感觉康姨母没安好心，她今天话里有话，像是在指责我善妒。”

“她手里的人命可不止一两条，还好意思说别人善妒？”齐衡没放在心上，他给康兆儿机会了，她能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就看她敢不敢拼这一回。

又过了一年，明兰的身手越来越好，在齐衡的教导下，单独对付三五个军中好手不在话下。

老皇帝还是没死。

他吊着的一口气仿佛无穷无尽。

不过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放权给太子赵宗全，禹州官和京官之间的对立矛盾越来越多。

这一年里，平宁郡主知道齐衡是铁了心不许她为难明兰，无奈之下只得保证把明兰当女儿看待。

因为她再不低头，就要失去这个儿子了。

齐衡开府别居，平宁郡主管不到他头上，拿孝道压他更是没用。

平宁郡主带着明兰去过几次贵妇聚会，连带着明兰的名声都开始变好，人人都夸。

因为功夫好，她在马球场上已经少有敌手，也因此和将门独女张桂芬成了好友。

“主人，齐八说，一切准备就绪。”

齐衡道:“一年了，好，告诉他们，开始动吧。”

“是！”

齐衡闭目思考，他手下这十个人，影字五人在汴京，齐字五人在边境。有的独领一军，有的已经打入内部混上高位了。

比如太子赵宗全最信任的那个将军。

再比如辽国如今的大军师。

齐衡亲自酿的酒，今天打算开封尝尝，这手法是和熊猫儿学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喝。

明兰今天回府之后大发脾气，下人都不敢靠近。

齐衡拎着酒坛子进门，明兰正运气呢。

他想着，还是先别惹她了，就没说话。

他不说话，明兰开口了。

“张家姐姐要嫁人了。”

“还是那个威北将军。”

“听说他把小邹氏宠上天了。”

“张家姐姐本来和小郑将军……”

明兰说了好几句，看齐衡都没有反应，拍桌子道:“齐元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齐衡被她这一嗓子吓到，差点把酒坛子摔了，他道:“我听着呢……咦，大娘子好像很少这么叫我啊。”

明兰还是气呼呼的。

“小郑将军不是娶妻了吗？娶的还是沈从兴的妹妹。”

“就是这个才让人生气！”明兰怒道。

“生气也没法子啊，张家娘子要为家族考虑。”齐衡把坛子里的酒倒出两杯，递给明兰一杯。

明兰尝了一口，道:“世道对女子就是不公平，闺阁不自由，嫁人不自由，干什么都不自由！”她和齐衡相处久了，这些话可以毫无顾忌说出来。

“如果有机会，大娘子可以让女子从后宅走出来。”

“算了吧，走出来能干嘛？养活自己都费劲。”

齐衡指着墙上那幅画，道:“像她一样。我知道，其实你心里，也想成为第二个她，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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