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芗唇角微勾，执起烤鸡，眼睛微眯，享受般地嗅了嗅那股馋人的香味。
用匕首小心切下一块酥嫩的肉，仔细看还能看见渗出的鲜美汤汁，金色的鸡皮在火光的映衬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看那人仿佛正吃着珍馐美味，惬意极了，奉兮心底还是腾起了些不爽，一丝无形的波动，火堆瞬间熄灭。
“谁？”洛芗敏锐地转头，指尖早已捻起石子裹挟着内力，向黑暗处弹射出去，迅如闪电。
这一息之间的事情拦住了奉兮离开的步伐，他目光微凝，有些诧异曲翎若武功进益如此之快，当日他那般轻易地放过她，是否错了。
洛芗没等他多想，惊讶地瞪大了眼，匆匆胆怯地行礼，“属下参见教主。”
周边地微风似乎停滞下来，奉兮淡淡地瞥了眼叶片上的烤鸡，声音清冷，“看来你近日过得不错。”
洛芗表情讪讪，赶紧解释：“属下也实在是饿极了，才会不顾疲惫，趁着晚上来山林里找些吃的。”
想起什么，她的眸子微亮，语气带上几分明快，高兴地道：“翎若现在还能好好活着，多谢教主不杀之恩。若非教主仁慈，为我的伤口上药，当日重伤我必定熬不过来，思来想去，更是为曾经的任性而羞愧。”
奉兮察觉到她激动的情绪，唇角掀起一丝讽刺，只觉得她想的太多。
仁慈？这两个字眼居然也会用在自己身上。
洛芗完全没体会到周身的压迫感，滔滔不绝地表达着自己的崇敬仰慕。
“行了，别说了。”奉兮听着那些连贯的话语，忍不住出声阻止，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那么美好，本以为曲翎若只是虚伪地吹捧，可那双眼里偏偏又满是真情实意。
“呼噜。”声音虽然微小，可四周安静，在习武之人耳里极为清晰。
奉兮目光定在对方身上，洛芗脸上漫上红霞，尴尬地摸了摸肚子，“属下还未吃过晚饭，让教主见笑了。”
旁边热腾腾的烤鸡还正散发着香气，她拿出火折子重新将火堆点上，眼睛黏在香嫩的肉上，带着丝羞怯，手足无措地看了眼男人，抿了抿唇，小声道：“教主若不嫌弃，不如坐下一起吃点。”
明亮的眼睛水润明亮，映着一簇微闪的火光，明明馋的不行，还得小心翼翼地忍耐着。
白嫩的纤细双手已经布满茧子，布满着细小的红色划痕，奉兮皱了皱眉，心里蓦地有丝不悦，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已经问出了口，“伤痕怎么回事？”
其实原因他再清楚不过，他知道低等的生活有多心酸，曲翎若如他所想的那样生活艰辛，跌下云端，可为什么，他并没有觉得高兴。
洛芗缩了缩手，无所谓地浅笑道：“近日山下开荒，难免辛苦了些。”
轻轻用匕首划下最美味的鸡腿肉，小心地用叶子捧到奉兮面前，“教主，你尝尝。”
鼻翼是蜂蜜的清香味，带着蘑菇的鲜味，混合着酱料，入口极为酥嫩，比起小厨房专门为他做的饭菜还要更甚一筹，奉兮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可表情已然缓缓柔和下来。
洛芗笑了笑，兴奋地凑近问道：“教主，怎么样？”
两人的距离蓦地近在咫尺，奉兮往后退了一步，触及她眼里的期待，语气平淡，“尚可。”
仅仅两字，洛芗却仿佛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夸奖，嘴角笑意拉大，动人明媚。
“教内人数众多，需要花费的钱财不可小觑，这段时日侍卫鲜少外出，再加之从未有过的春耕，属下斗胆猜测，教主可能正为此事烦扰。”洛芗微垂眼睫。
奉兮眸中闪过诧异，声音冷了几度，“你关注这些有何目的？”
曲翎若猜的不错，玄幽教往日无法自给自足，都靠外出抢夺，教内的生意也日益冷清，近日确实越来越入不敷出。
洛芗模样单纯，轻快地笑道：“我只是想为教主分忧，想方设法报答教主的恩情。以前无意间得了一张名为特殊的卤肉方子，颜色鲜亮，滋味独特，浓香绵长，口齿留香，是道难得的美味，只要一尝便难以拒绝，要是辅以好酒，绝对能得江湖人士喜爱。”
奉兮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在意地道：“你想的太过轻易，不过都是卤味，又能特殊到哪去。”
山下的店子到处都是烧鸡卤味，也没见生意多好。
洛芗摇了摇头，“教主，卤味也分上等下等，我敢保证，我这方子绝对独一无二，味道少有能及，不信你就让小厨房试试看。”
在原主的记忆中，那些已有的卤肉滋味确实普通寡淡，所熬制的香料根本就不完全。
奉兮听着那一连串的材料名，有点晕头，眼里的漫不经心渐渐褪去，过程竟然如此繁杂，若是味道真有那般夸张，教内的生意肯定能有所回升。
洛芗看他感兴趣，又叭叭说了一些生意经，奉兮的脸庞被微光醺得带了一丝暖色，洛芗不经意间暗戳戳地挪了过去。
“你为何知晓这么多？”奉兮疑惑，审视地看了她一眼，曲翎若说的那些东西很新奇。
洛芗厚脸皮开口：“这，这是属下瞎琢磨的，惦记着给教主分忧，每日思量，想了不少法子。”
能够和奉兮搭上话，洛芗心情很好，等身上的肉香味散去，回到住处收拾干净，她的动作悄无声息，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看了眼窗边的一株浅色小花，散发的幽幽清香令人安眠。
可惜接下来几个晚上，奉兮没有再去后山。
洛芗过得还算不错，管事虽然在她面前鼻孔朝天，可也只能安排些不痛不痒的活计，如果他太过分，洛芗就悄悄报复回去，让他叫苦不迭，不留一丝痕迹。
考虑着管事背后的人，她没有下死手。
或许是她蹦哒地欢实，有人终于忍不住出手。她像往常那样去练武时，身后劲风猛地袭来，凌厉的一掌击向她的后脑勺。
洛芗脚尖微动，旋身迎了上去，她能感受到这个黑衣人身上凌冽的杀意，招招狠辣，置她于死地，内力强劲，若以原主以前的修为，必定不是对手，即便她这些时日勤于修习，应付起来也有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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