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懿问：“那那个孩子生出来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

“谁知道呢？当时在房里的就只有你兰姨、苗苗奶奶和接生的婆子，接生的婆子早年死了，现在就只有苗苗奶奶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陈巧云轻声说道。

只要咬死了不说，那这件事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但是，你也看到了，你兰姨身体那么好，要到生的时候还在地里干活，能跑能跳，走起路比我还要快，要不是挺着个大肚子，没有人能看出来她是怀孕的，要说她生出一个死胎来，打死我都不信的！”

说到这里，陈巧云又轻叹一口气，“所以，你兰姨就不想再生孩子了，就守着苗苗这一个孩子。”

梁昭懿听着，跟着点点头。

真要说起来，乔玉兰是真心爱孩子的。

不管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就因为重男轻女的老旧思想，她死了一个孩子，所以为了下一个孩子着想，她也不想再生了，谁知道下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要是再生个女孩出来，又要被他们说生的是个死婴被埋了。

梁昭懿伸手握住陈巧云的手，轻声问道：“妈妈，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陈巧云垂头看她一眼，笑着捏捏她的鼻子，说道：“我当然是喜欢女儿。”

说着，收回自己的视线，抬头看向远方，声音悠悠，“我的昭懿，是天下最好的孩子。”

梁昭懿听到她这话，眼帘微垂。

两人很快就回到家中。

因为实在是太累了，所以也就没有做饭，把早上剩下的米粥热了一下，就着早上做的饼将就一顿。

“对了，妈妈。”梁昭懿抬头看向陈巧云，“钱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再遇到今天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要护着你的钱包，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

遇到这种抢钱的，他们要钱就给钱，别跟他们唱反调，要是把他们惹得急了，说不定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梁昭懿死过一次，也特别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生命。

陈巧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她是在说今天自己护着布包的事情。

“我也没想那么多。”陈巧云说道。

她护住自己的布包，完全就是下意识的行为。

她体会过没钱寸步难行的滋味，这些钱赚来也不容易，自然是不能轻易放手。

现在想想，梁昭懿说得确实是没错。

这些持刀悍匪，穷凶极恶，为了钱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要是不如他们的意，说不定真的可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

要不是梁昭懿现在手里头的力气大，面对两个拿着刀的劫匪，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么一想，陈巧云就有些后怕起来。

自己出事倒是没什么，只是可怜两个孩子。

“妈妈，我现在能赚钱了，我们不会再过以前的苦日子。”梁昭懿轻握住陈巧云的手，“你一定要活得长长久久的，等以后我带你到城里住大房子，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还要带你坐火车，坐轮船，坐大飞机。”

陈巧云虽然觉得她说得有些夸张，但鼻子还是忍不住泛酸，眼眶也有些发热。

“妈妈不求你以后做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只希望你能一辈子平平安安。”

梁昭懿喉头有些发紧。

沉默半晌，这才点点头。

吃完饭洗漱好回到房间里，梁昭懿就去空间里干活。

干完活出来的时候，就听到陈巧云的房里传来啜泣声。

她面色一变，只以为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来不及穿鞋子，光着脚就往陈巧云的房间里跑去。

房门并没有锁，懿一推就直接推开。

房间的窗帘拉上了，月光照不进来，显得房间里很昏暗，看不清楚情况。

梁昭懿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适应了一下房间的亮度，这才看清房间的情况。

并没有她想象中的事情发生，陈巧云正躺在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做噩梦了，正啜泣着。

梁昭懿上前，轻声叫醒她：“妈妈，没事，做梦而已。”

睡梦中，神志并不清醒的陈巧云低声说着什么。

声音太小，含糊不清，梁昭懿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待凑近她的嘴边，这才听到她在轻声呢喃着：“昭懿，别走……别丢下妈妈一个人！”

梁昭懿抿了抿唇，心里有些发酸。

她自己虽然父母健在，但是有也等于没有，她的命没了就没了。

但是这么爱女儿的妈妈，为什么也要让她们母女分别？

虽然她在扮演着小昭懿，但是她毕竟不是真的昭懿，不是陈巧云的女儿。

扮演得再像也不是。

她也没再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脱了鞋子，躺在陈巧云的身边，

陈巧云也从梦魇中醒过来，察觉到身边有人，先是惊了一下，见到是梁昭懿，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问：“你怎么过来了？”

梁昭懿往她怀里凑了凑，娇嗔道：“我做噩梦了，害怕。”

陈巧云把她给搂到怀里，轻声细语道：“昭懿不怕，晚上跟妈妈睡觉。”

小孩子吓到，都要给她叫魂，防止魂没了。

梁昭懿依偎在陈巧云的怀里，听着她嘴里的轻哼声，慢慢就睡着了。

梦中，她来到一个虚幻的地方，周围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嬉笑声：“姐姐！”

梁昭懿回头，就看到真正的小昭懿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一脸笑吟吟。

“昭懿！”

小昭懿点点头：“姐姐，谢谢你的到来，也谢谢你帮我照顾妈妈，如果不是你，在知道我死了之后，妈妈也肯定承受不住打击的，你救了我和我妈妈。”

说话间，又挥了挥手，声音就变得越来越虚幻缥缈，还越来越远，“我要走了，以后妈妈就拜托给你了，你们有母女亲缘，注定是要做母女的，以后你就是真真正正的梁昭懿！”

梁昭懿见她越来越远，连忙追了上去：“你上哪儿去？”

“去我该去的地方。”

梁昭懿心中着急，朝着她消失的方向就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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