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白眉老人嘴唇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遥望着立于云端的古长生，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寒意。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为什么如此自信？

对方给了他请圣下凡的机会。

可越是如此，他反而越是不安。

对方既然这般有恃无恐，保不准具备屠圣的实力。

如果到时候自己请圣下凡，却被此人斩杀，那他可就大难临头了。

可如果不请圣下凡，自己是否能渡过这一次的劫难？

是的。

在白眉老人心中，已经将这一次的逍遥神山之行，当成了一次劫难！

“也就开个玩笑，你们九宇仙门的大帝，应该不在圣域。”

古长生见白眉老人不说话，笑着说道。

他之前送齐见龙走一趟，在圣域三千道州之内并没有看到大帝的痕迹。

似乎已经无帝多年。

他睡得太久了，这途中发生了很多事情。

不过他不在意。

“前辈可否透露一下您的来历……”

白眉老人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没办法，刚刚的经历让他实在忘不掉。

“我的来历啊……”古长生摸了摸下巴，笑着道：“我叫古长生，天剑道宗首席。”

白眉老人见古长生不愿说出自己的来历，心中微微一叹，再次问道：“如果晚辈现在退走，您可以饶晚辈一命吗？”

古长生用手指敲击着太阳穴，沉吟道：“你觉得我该放你走吗？”

白眉老人苦笑道：“当年的事情，晚辈其实并未参与。”

古长生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但这次你参与了不是吗？”

白眉老人张了张嘴，有些无奈地道：“可晚辈并未出手不是吗？”

古长生笑容不减：“那如果我只是一个凡人呢。”

白眉老人哑口无言。

是啊。

如果古长生只是一个凡人。

那么等待天剑道宗的就是一场血淋淋的屠杀！

拓跋尊这些人。

都会死！

现在之所以说这些，只不过是忌惮古长生的实力罢了。

可这就是修行界啊！

修行界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啊！

白眉老人很想这么说，可如果他说出这句话，估计现在就得死，所以他不敢说。

不过无妨。

因为古长生能看到白眉老人心中所想。

古长生缓缓收敛笑意：“是啊，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多么快意恩仇的世界法则。”

“可当年的强者为尊，不是这么定义的。”

“强者执行公道，所以才有了强者为尊的说法。”

“而非你拥有强大的实力，却做着一些狗屁倒灶的勾当，再来一句强者为尊。”

“屡屡如此，就导致人们都以为那才是所谓的强者为尊。”

古长生眼神有些冷漠，但紧接着他又是笑了起来：“可我之所以依旧热爱这座人间，是因为我知道，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值得钦佩。”

“即便他们平凡，即便他们修为不高，即便他们明知道敌人远比自己强大万倍。”

“他们依旧敢横刀立于危难之前，为弱者发声。”

“我钦佩那些从微末中崛起之人，也钦佩那些出生不凡，却愿意为人间出一份力的天之骄子。”

“唯独对你这种人，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

“因为你们不懂一个道理，即便身处粪坑，也不是你吃屎的理由。”

古长生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可落在白眉老人耳中，却有一种别样的韵味在里面。

白眉老人看着古长生，继续传音道：“所以前辈出现在天剑道宗，是单独想为天剑道宗发声？”

古长生摆了摆手道：“那倒不是，我是来还债的。”

白眉老人：“……”

那你说这么多干嘛？

放屁呢？

白眉老人差点没被憋出内伤，好半响才说道：“那前辈不觉得这般行为，也是在欺凌我们这些弱者？”

“哈？”

古长生一脸奇怪道：“你们不是本就该死吗？”

白眉老人眼皮直跳，他知道自己没法以古长生的道理来说服古长生。

深吸一口气，白眉老人压下心中的胆颤，再次传音道：“所以……前辈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我们是吗？”

“不不不不！”

古长生再次摆手道：“你搞错了，不是我不放过你们，而是你们不肯放过天剑道宗。”

“假如君家很听话，他们选择在我们来临之前搬出逍遥神山，把本就属于天剑道宗的还给天剑道宗，那一切都好说，我甚至都懒得找你们的麻烦。”

“至于天剑道宗后面会不会找你们复仇，我不会插手。”

“可你们从来没把我说的那些话当回事儿，觉得我只是在开玩笑。”

“毕竟也对，我只是一个看上去毫无修为的十一岁凡人少年。”

“一个凡人少年的话，啥也不是，不是吗？”

古长生一脸认真地回答了白眉老人的问题。

白眉老人神色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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