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禾一路疾行，她看着魔渊地界瘴气浓郁，往来士兵双目无神拧紧了眉。

【他们怎么好像都被吞了精魄一样？】小斩天忽然出声，

清禾未语半句，她飞身下去，于角落中捉住了一个魔族士兵。

士兵一看见她，忽然双眸渐红，举着手里的长枪龇牙咧嘴地准备扑过来，可在神力束缚之下，他只能在原地扑腾。

清禾垂眸看着他，伸出手，闭上眼睛——

神力勘测过后，她松开了那士兵。

士兵应声倒地。

【如何？】小斩天出声问。

【被吞噬了精魄。】清禾一脸严肃，她飞身朝魔渊更深处走去。

圣祖府邸，魑女看着院子里摔得四仰八叉的士兵们冷笑，“真是笨，怎么就能如此蠢笨？”

训练了这么多天，竟然还是没办法突破她的法术，这般能力，如何和神族打？

“你别着急，他们本来就是低阶魔兽幻化而来的，本来也就只担任巡逻一些基本职责，心里吃不了热豆腐，且耐心。”

巫桑扇着扇子劝道，看着这些受伤倒地的士兵，不知为何，他内心忽然涌起一股哀伤。

同是魔族中人，若不是为了大业，他也不愿意如此伤害他们。

魑女没理他，径直越过他走到一个魔兵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咔擦一声，然后便是大量的鲜血喷洒出来。

魑女从那人的身体里掏出一颗赤色丹，然后随意丢给了身后的大狗，大狗兴奋地摇着尾巴舔着那颗丹，

魑女看着其他那些匍匐在地的士兵道：“想要活命吗？”

那些士兵纷纷点头，魑女莞尔一笑，像是个妖精，她素手微抬，指着那条狗：“它爱吃魔丹，你们谁把它喂饱了，谁就可以活，只有这一个名额哦。”

巫桑停下摇扇子的动作，微微冷眼，他看着魑女，道：“你疯了！”

“他们是我们攻打神族的傀儡，你让他们自相残杀，谁替我们去打仗卖命？”

魑女高扬起头，走到他面前，道：“担心什么？虚妄深渊里面不多的是妖兽吗？助它们修行成人，难道不比培养这群蠢货来的快？”

虚妄深渊，巫桑只觉得这个女人疯了，“那虚妄深渊里的妖兽都是上古战场里遗留下来的，万年前连盘古大帝都没办法完全控制它们，你真是疯了！”

魑女不屑地挑了挑眉，嘲讽道：“真是井底之蛙，那群妖兽说到底是邪神的忠实信徒，你我是为了复活邪神而来，它们自然会跟随，更何况被封印万年，他们对神族积怨已久，不必多说，都会打上神族的。”

可是那样，要死多少人。

巫桑看着魑女消失在原地，又看着面前的魔族士兵们面面相觑，然后拿起刀捅向自己身边的人。

院子里的血腥味逐渐深沉，压的巫桑喘不过来气。

魑女，她真是个疯子。

魑女一路飞行，转眼就来到了虚妄深渊上空，传说上古大战时，魔族为表向神族投诚之心，就联合盘古大帝将这些跟随邪神的嗜血妖物镇压在这里。

万年过后，这里果然怨气冲天。

她抬手感受着虚妄深渊里蓬勃悦耳的妖兽喘息声，粲然一笑。

“暴虐的因子啊，随吾来吧。”

话音刚落，红色的堕神之力倾泄而下。

可就在力量即将接触到那层结界时，一道莹润神力磅礴而出。

生生折断了魑女的堕神之力。

术法被打断，魑女被反噬，鲜红的血从嘴角溢出，她眯起了眼。

竟然是天道之力？这天下能如此顺畅使用天道之力应该是那位传说中的天道之子——清禾上神了。

她想起许多年前，斩天剑灵的忠告。

清禾自云端而下，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她。

魑女看见她，微微勾起唇，“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清禾上神。”

清禾看见魑女，幻境之事又从心底翻腾而起。

“魑女。”

魑女道：“许多年前，吾遇到一痴心女子，为救情郎不惜牺牲自己，她之相貌，和上神颇为相似；更遇斩天剑灵，得它忠告，静待上神；可惜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吾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魑女了。”

斩天道：【她身上的杀戮之债怎么如此之重？】

清禾也注意到了魑女身上的死气，一个神明，即使堕神，也不能再多造杀戮，否则，则会被天道收纳，进入天道静窟，生生世世不死不灭，日日夜夜诵经念佛，剥皮去骨清洗罪恶，如此循环往复，不得善终。

“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已经是堕神了。”

清禾实在想不到万年前那个还有善念的女子如今竟然会变成如今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这万年来，在她身上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魑女望着清禾，悠悠道：“昆泽放弃神格，并将一身神力都给了吾，吾把它给了吾的心爱之人，可是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后来某日，吾发现自己长了白头发，而且眼角也有了皱纹，不复当初年轻貌美。吾意识到，这是天道的责罚，堕神的寿命将会折半，这也就意味着吾会提前陨落。”

“可是，吾心爱之人却有了生机，吾等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他复生，怎么可能先他一步离开呢，所以吾为了活下去，杀人饮血，捉魔夺丹，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

她语气哀伤，看着清禾的目光里也没有太多的敌意，只是平静道：“上神，吾也期待过，期待过你来，但是吾等的时间太久了，吾等不起了。”

斩天只觉唏嘘，【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它担心清禾因此自责，于是宽慰道：【清禾，这不能怪你，那谪天镜碎片穿越时空之效也是你一年前才得知，这一年于魑女，也是徒劳，她早就如此疯魔了。】

清禾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她看着魑女身上的杀戮之气眸光渐沉，“这和你要攻打神族有什么关系？你又为何插足魔族政权？”

魑女只看着深深的虚妄深渊，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了却一桩心事罢了，上神若是阻止吾，吾也不会退却的。”

“魔族政权吾要，神族天宫吾也要打，天下恶事吾都要做个遍，反正吾定然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不如让吾做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话音落地，魑女就朝清禾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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