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云帆说到这儿，还是没忍住深深地看了一眼沐九凰，想要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不应该有一点点愧疚吗？

沐九凰扯了扯嘴角：你有病！

“哼！”

毅云帆越想越气，可又能怎么办呢，在沐九凰那不咸不淡还略带嫌弃的表情下，毅云帆无能狂怒下也只能咬紧牙关乖乖闭嘴，却又实在气不过暗戳戳地瞪了一眼沐九凰。

殊不知此刻沐九凰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颗上古天玄契约石上，压根儿没有空儿搭理毅云帆。

契约石不是早已经被淘汰了吗？

可听毅云帆所说，这契约石应该是个宝贝才对...

既然是宝贝的话，当初又为何会被淘汰？

契约石的淘汰与现在驭兽师驯服玄兽的方法是否有关？

还有...

上古天玄契约石，只听名字这东西应该是从上古保留下来的，那毅云帆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其中的天玄是什么，等级吗？

短短一小会儿的功夫，沐九凰脑海之中已经浮现出了数个疑问，而要想彻底弄清楚这些问题，唯有查阅各种古书籍，所以...进入清澜学院学习再一次被提上了日程。

沐九凰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是分毫不显，这也让毅云帆再一次感慨道：他输得不冤，这小姑娘这般年纪便沉稳冷静，遇事泰然自若丝毫不乱，若是不出意外，将来双星世界必有其一席之地，倒是他...

看如今的情形，他插翅难逃也必死无疑，只是这一小会儿的接触也足以让他看明白了，面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个会心软的主儿，所以...

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他现在还有求于人，唯一能帮他的，好像也只有面前这让人完全琢磨不透的小祖宗，现如今他也只能抱希望于这小祖宗能善良一点！

“栽在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算我倒霉，本公子认了，不仅如此本公子还会送你一份大礼，但你必须答应本公子一件事...”

似乎是害怕沐九凰会拒绝，毅云帆双拳紧握又放松，轻叹一声后，视线转向遥远的天际...

“我于王府卧薪尝胆数年之久，也只因一个执念，我曾以卑微之身爱上一皎洁少年最终为世俗所厌恶，于是我欲以鲜血洗刷屈辱却彻底失去了我最爱的人...”

对啊！

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哪怕之后的每一天，甚至是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活在悔恨之中，可这亦无法改变凊焓已经彻底离开了他，并可能会厌恶怨恨他的现实...

毅云帆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眼中有泪却迟迟不愿滴落，声音略微哽咽开口：

“我这一生，失败至极，一为我所爱，却痛失我所爱，二为出人头地，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物，可从小被刻到骨子里的自卑懦弱却是如影随形伴了我这一生...”

抬眸，在与毅云帆视线相撞的瞬间，沐九凰也瞬间想明白了心中的一个疑惑。

她之前其实还是有些困惑的，毅云帆明明是玄王四阶巅峰的实力，而她也不过大玄师七阶巅峰吧，虽然毅云帆在她手上吃了几次小亏，可在如此悬殊的修为差距之下，毅云帆的表现不该如此啊！

若是毅云帆破釜沉舟真与她全力一战，他们二人谁输谁赢还真有些说不准，可事实就是毅云帆从始至终都没有，好似始终在逃避...

哪怕是生死存亡这样的关键时刻，毅云好像也没有那种死也要拉着敌人垫背的决绝，反而是愿意放弃生命去妥协，先前她还为其的懦弱反感至极，可是现在...

还是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前世的她作为流浪儿不也是人人唾弃如过街老鼠一般惹人厌烦吗？

可是她没有自怨自艾，反而是拼了命地向上爬，旁人的冷眼唾弃厌恶都是她前进路上的动力罢了，所以她没有看不起毅云帆的出身，但她看不起他那可怜的自尊心作祟，还为自己的懦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况且，无论是努力还是机遇，他都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作为永安国老王爷手下的得力大将，又被世人称为绝命罗刹，其实在一定意义上，他已经完成了那个他所谓的出人头地，可惜了，能力配不上他的野心，丢不掉骨子里的自卑懦弱，是以毅云帆这个结局并不意外！

至此，沐九凰忽然觉得有些无趣，但她还是决定耐着性子听完毅云帆的要求，毕竟，她也想要看看毅云帆口中的大礼是否有足够的价值来向她提一个要求...

沐九凰收敛气息并未开口催促，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静等毅云帆调整情绪，而在短暂地调整后，毅云帆也已经恢复平静苦笑着开口道：

“如今计划失败，我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偏执疯狂，反而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想...我该去找他了，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

毅云帆有些落寞地垂眸...

“小姑娘，在我死后，将我火化成灰带回永安国吧，我知道永安国你一定会去的，迟早有一天你会对上他们，这虽然听着有些荒诞不经，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我胜的一定是你，如果可以的话，在你去往永安后，将我的骨灰撒于王府上空，因为那片土地承载着我和我所爱之人的回忆，虽然都是些不堪回首的痛苦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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