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在问你，不死部落和俗人之间有何区别，告诉我呀，哥哥。”

蜃袖儿扭转头，一手揽着蜃行素的腰，一手点在他下颌处，娇声问道。

“你告诉我吧，我懒得猜想，袖儿。”眼前的娇人儿叫蜃行素说话也丧失了气力。

“噫！俗人有有限的寿元，生老病死无可逃避，尘世比凡界还要短暂。太古十族虽不尽然，但所差无多。所以，上天才给了他们繁衍生息的权利。不死部落不同，他们没有生老病死，他们无须繁衍生息，这在太古十族中独一份儿。”

蜃袖儿道。

“这个族群人数是固定的么，多少人？”

蜃行素问道。

“这位兄弟说得对。”老者转过身来道，“我们族群虽然还是人类，但寿元超然，自开天下、建天道、立天命以来，万世流转，我族群便存在于八荒之境。人数八百余人，不生不灭、不增不减，只有我们是看遍了流转的万世的。”

“老先生，您怎么流落神州了呢？”

蜃袖儿问道。

“几十年前，北大荒我族发生一件异事，有位守护者不见了，受酋长委派，我深入荒内查找，这便结识了徐州方氏家主。再后来的事你们便知道了。”

“老先生，怎么称呼？”

蜃行素问道。

“彭三九。”

“上天给了你们无穷尽的寿命，没给些本事？”

蜃袖儿道。

“八荒之地我们是主宰，但八荒之外无所傍身。”

“走失的那位叫什么？”

蜃袖儿又问道。

“彭三零七。”

“先不说你那位兄弟，九里山星象图是何物？”

蜃行素问道。

“九里山混元峰，我曾去过一次，随方氏家主。当时进入界碑之内，家主便钻进一个山洞，我瞥见他和一位野人谈论某件事情，便退了出来。”

“世间本无诡异事，有便是人为。野人所为？不知道方氏家主为何转交这星象图给那野人，其中有何隐秘？”

“哥哥，别寻思了，等会儿自然知道。”

蜃袖儿道。

暗夜里，荡翠仍在飞行，远处那一片灯火掩映处便是徐州，而更远处那条泛着星光的玉带，便是淮水。淮水弯脚处，一片山坡之上，有数堆篝火，映照着“淮妖帮”三个大字，那便是淮妖帮所在的淮妖山寨了。

蜃袖儿叫蜃行素来看，将徐州、淮妖帮一一指给他道：“那条玉带便是淮渎，没有想象中气势磅礴吧？”

“和蜃界泽国没法比。”

“噫，不如我们先去淮渎蜃界落个脚吧？”

蜃袖儿道。

“走一遭。”

蜃行素并无期待之心，随口应道。

蜃袖儿这便牵引出一道蜃息，那蜃息自荡翠散发出来，带着青金色辉芒飘撒而落。不一会儿，那条玉带似被点亮般，变得玲珑细碎，光亮一闪一闪的，似在眨眼说话。很快，一股强烈的气旋自淮渎涌动而起，荡翠便停留空中，待那股气旋飞升上来才随着它盘旋一番，飘摇而下。

水面之上，一股旋涡快速显现，荡翠随着气旋沉入其中，经过地下暗河，再穿过一条水道后眼前豁然呈现一座庞大的地下洞府。那洞府被青色光芒笼罩着，散发金芒的荡翠便是停留在中心高大的蜃台之上。

蜃袖儿、蜃行素与彭三九一道下来，眼前便跪满蜃民，那股气旋亦化身作一位中年汉子，他上半身赤裸，胳膊满是鳞甲，亦跪倒在地，带头呼道：

“淮渎蜃民拜见圣女大人、圣子大人。”

“噫。”蜃袖儿道，“你唤作什么。”

“在下淮渎渎首青不换，圣女大人。”

青不换渎首回道。

“你们退下。青不换，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蜃袖儿睛目一凛，青金睛光扫过众人道。

“请圣女大人、圣子大人享用。”

青不换渎首伸手朝空一抓，跪地的蜃民身体中便流出缕缕蜃气，手指再绕，那道道蜃气便缠成两股送到蜃袖儿和蜃行素面前。

蜃袖儿轻仰鼻息，其中一股便被吸入体内，蜃行素照葫芦画瓢，也将另一股纳入体内，顿觉蜃脉一振，体内有种冲动，似要破体而出。他不清楚，寻思之际识海中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小子，到了蜃族地界？”

老祖醒来了。

“是。”

蜃行素道。

“嘭——”

蜃龙老祖现出身形，看看子子孙孙道：

“都起来都起来，你们的孝心，老祖看到了，知了知了。”

说罢鼻子一抽，狠命地从他们身上剥出一道蜃气。

“拜见老祖。”

“行了行了，去吧，孩儿们。”神龙老祖打发走众人后转身瞧见彭三九，上下打量一番，冷眼问蜃行素，“这活宝怎么在这儿？”

“老祖可知他是谁？”

蜃袖儿问道。

“他们那族有名字么？没有吧。”蜃龙老祖忽而喝道，“你算老几，说。”

“彭三九，老祖。”

彭三九屈身一礼道。

“你来这儿干什么，是叫我吃的吗？瞧你那猥琐的人渣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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