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利敏与高莉莉正在吃早餐，陈妃也端着早餐过来。

刘利敏便朝她笑着一点头，陈妃也一笑，看着高莉莉，旋即又坐在刘利敏对面，说道：“刘利敏……”欲言又止的样子。

高莉莉便站起来，她对陈妃没有好感，与陈妃在一起，便有得罪其他人的可能，所以说有事要走。陈妃冷冷地瞥她一眼，没说什么。

刘利敏有点奇怪地紧张，向陈妃笑笑说：“你早。”

陈妃说：“你早……我想跟你说几句话，可又不知从哪里说起。”

刘利敏有点不安道：“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

“我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什么都不在乎，有什么不方便，只是你不象我，你是众口铄金，我是积毁销骨。坦率地说，你和我不是一条线上的人，但是这并不等于我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我现在，是想拉近一下这中间的距离。”

说罢看住刘利敏，又问：“可以吗？”

“其实，你有你的方式……”

“但我的方式不那么令人舒服，不过我不是想说这个。”

陈妃忽然有点冲动，压抑了很久的样子，“我是鼓足了勇气才向你迈出这一步的。”

“那，你究竟想说什么？”刘利敏已经尽量使自己语气婉转了。

“我失恋了，我跟那个人，方松，完了。”陈妃突兀地说，苍白的口气。

“哦。”

刘利敏有些吃惊，难怪这些天她跟方松不再拧在一起，还以为是毕业前夕，她听从班主任的话，不去扎人家眼睛，原来是失恋了。

“不过，完了也好，迟早的问题，早些更好，可说是有点不甘心……其实我应该早一点想到的，事实上，开始时也只是一种需要罢了，没想到其他。这件事只怪我自己，把自己烧得太旺，不耐久，一会儿就烧尽了，剩了一点灰烬。”

陈妃说话有时不太像女中学生甚至不像一个普通女人，让刘利敏有点猝不及防，不知怎么回应。

“我曾经流过泪，在独自一人时，流过不少了，后来想还是潇洒点好，这世上没人同情你，除了你自己，而且我能说什么呢，与其说是他玩弄了我，不如说是我自己玩弄了我自己。我太虚荣了。”

刘利敏更加吃惊，这样的痛责乃至于鞭挞自己，任谁都难以出口，何况出自陈妃这样的少女？

可陈妃为什么要说这些呢？

“你奇怪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吧，因为一个人吞不了这么多的苦酒，但我没有朋友，而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你即使不能真正理解我，至少还能容忍我，就像你能容忍张不凡一样。”

刘利敏不由得有几分感动，被人这样信任毕竟是难得的。

“生活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地粉碎你的希望，你的理想，让有价值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毁掉。”

陈妃莫名其妙地感慨了一句。

“刘利敏，你有这种感觉吗？不，你不会有，你是一个优秀的乖女孩。”她抬头看看刘利敏。

“别这么说吧，生活不会特别优待某一个人。”

“但是有人会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过我不想说这个，你──是不是发现我最近心情很糟？”

“因为方……”

“不，和方松分手，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没看出来呀。”

“因为我怕别人笑，许多人早就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我想，这只是我瞎了眼，怨不得谁，所以我只骂我自己，天下多的是好男人，为什么就让我碰到他？”

陈妃的汤匙不断地搅动着，起初饭盒的热气不断地往上漫，刘利敏透过热气看她，只见那张脸极不规则地扭来扭去，渐渐热气稀了，陈妃也开始清晰起来。

“你的意思是……”

“他有了新欢，而我不够漂亮，他玩腻了。”陈妃在笑，笑得有点像哭。

她突地停止搅拌，把目光看住刘利敏，说：“可是让我痛苦的是，我发现方松不算个坏男人。”

“你于是就后悔了？”刘利敏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想说，我宁可方松是个坏男人，甚至是坏透了的男人，那么我还可以只恨他，但还可以另找一个好男人，要知道，敢坏透的男人不会很多，可是后来我知道了，方松这种男人到处都是。”

刘利敏觉得有点绕。

“正因为这样，我知道了，不是我找错了人，而是，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好男人，甚至说，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真正的爱，只有欺骗、利用、交易、发泄……”

“不，我相信，真正的爱，肯定是有的。”刘利敏诚恳地说。

“我以前也这么认为，和方松分手了也还是这么认为，直到前些天，我亲眼看到又一个我一直认为是很优秀的男人背着他的女朋友和另一个女人同居，我才如梦初醒，这是我认识的第二个优秀的男人做出这样的背叛，你知道第一个是谁吗？就是秦寒！”

刘利敏心中百味杂陈。

秦寒这个名字，现在很多女生都不想提及了，但在刚进入师范时，那可是让所有男女学生为之倾倒的师范第一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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