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辛家被审的时刻。

容扬坐在上首，旁边坐着刑部侍郎和郎中。

暖暖搬了个小板凳躲在容扬后面，屏风挡着。

秋琬和春浓站在后面，一旁的小桌上摆满了零嘴瓜果。

春浓叹了口气，担心的看了一眼门外面，小声对暖暖说道，“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这要是被容大人发现了我们三个在这听墙角，这可不可了。关键公主你还是这个事件的受害者，挺多了你不难受吗？”

难受？

暖暖瞥了一眼跪在堂下的一家子，她待会儿会替他们一家子感到难受的，让他们一家人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翠花在一旁趴着，懒洋洋的晃动的尾巴，好不悠闲。

宠物随主人，肚子上也多出来许多肉，旁边还摆着一个大盆，里面都是肉。

秋琬也叹了一口气，看着翠花躺在地上时不时的歪着脑袋够盆子里面的肉，又看了一眼公主的肉爪子时不时的摸到桌上的零嘴，放到嘴里，脑袋都不带偏一下的。

这一模一样的动作，真的是…一言难尽。

大门前还聚集了不少的百姓，手里也拿着瓜子，盯着堂下跪着的几个人，再和旁边的人议论几句。

“感觉这不像是在审理犯人，更像是来办茶话会的。”秋琬小声嘀咕道。

春浓在一旁猛点头。

容扬已经开始审理了。

“辛锐，辛岭，对于这上面写的你们有何要说？”

地上扔下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下了这些年辛锐伙同其他人掳走官家小姐，还把其卖入春满楼、怡红院的事情。

至于辛锐和幸岭在路边拐走的乞丐抑或是别人卖女的这些，则不算在这里面。

官家小姐是朝廷命官的家眷，掳走官家小姐乃是大罪。

至于其他的女子，没有地位，更甚者是卖身到富贵人家当奴仆的，遭遇了什么，或者是被主人家打死，或者是被饿死的，签了卖身契，主人家可以随意处置，就像是路边的一根野草，水上浮萍，根本无处伸冤。

也无处伸冤。

辛锐年轻时候也是认了些字的，纸上所言，他都看得懂。

辛锐捡起地上的纸，脸色灰白的一行一行的看过去，手上止不住的哆嗦。

醒目的第一行则是辛岭把昭阳公主骗入家中…

“大人，这上面写的小人害了一百零三人，这属实是冤枉啊。”

到了这一步，否认根本无济于事。

“大人，那些个小女娃，小人根本就不知道她们的身份，看她们在大街上四处乞讨，小人看不过眼才带回家的。至于为何把她们发卖了，小人那时候家徒四壁，根本养活不起那些人。索性这些孩子还算乖巧，那些地方又缺人，小人索性给她们找了个容身之所，还能帮助更多流离失所的女娃子。大人，小人都是一片好心啊。”

【真不要脸，把人都卖到青楼去了还说自己是好心帮人家找了个家，我把你卖到小倌馆里让你躺着挣钱，你是不是还得谢谢我啊！】

【可惜你长得太丑，那皮都皱了，也无人看到的上你。】

容扬陡然听到这句话，吓得一个咳嗽。

暖暖怎么来了？她在还知道小倌？

这孩子平常到底都去哪些地方玩了？

回头得问问茗儿。

诶，这样又可以和茗儿多说几句了。

意识到自己想歪了，容扬咳嗽了一声，回归正轨。

“辛锐，我劝你老实交代。以为你把官家小姐归为没有身份的女子就可以逃过一劫？现在是在公堂上，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在册，你如果是在信口雌黄，到时候你的项上人头可都不保了。”

辛锐当然明白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但一旦认罪，那么死的可就是全家人。

连同辛岭一起。

“大人明鉴，小人真的不知道这些那些女娃子的身份，小人实在是看她们可怜才会给她找了个归宿。大人，小人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也明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是当年没有小人的好心，那些女娃子说不定早就被人糟蹋或者是冻死在路边了。”

辛岭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一扯一扯的疼，自从被那头畜生给撞了以后，那个地方一直在出血。

连撒尿都隐隐有血迹。

他现在急需要一个郎中。

忍着疼痛，辛岭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大人，当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把昭阳公主错认为无家可归的孩子，这才带她回了家。但昭阳公主到了小人家中，奴才一直是好菜招待，丝毫没有掳走公主。还请大人看在小人毫不知情的份上，放过小人一家吧。”

【这些人，仗着我不会说话无法揭穿他们，就在这胡说八道。还好菜招待，我一口都没吃上，还被你们这几个不要的脸的当做童养媳，还是备胎童养媳。扬扬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揭穿他的真面目，气死我了。】

童养媳？

蒋老爷子咋没告诉他这件事情？

估计是觉的这个词侮辱了暖暖，暖暖也无法说出口，这才隐瞒吧。

容扬使劲拍了一下桌子，“那你收了那八个孩子到底是意欲何为？那八个孩子的身份到底是如何的？辛岭辛锐，你们再不说，本官就要大刑伺候了。”

容扬想到蒋鸿哲对他描述的暖暖当时面对的环境，想了想到底没说。对暖暖的名声并没有好处，要是当中说出，以后还会被人议论。

容扬不想暖暖以后也成为那些碎嘴子的饭后谈资。

辛岭被吓得一颤，“大人，那八个孩子真的是小人从路边捡回来的，想着小人的孩子以后成家的问题，就想着反正孩子还小，就想着给孩子找个玩伴，好好培养培养感情，以后说不定孩子以后成家的问题就有着落了。至于昭阳公主，小人看当时小孩子一个人在街上，样貌不凡，看着就激灵，又与当时卖油饼子的小贩发生了冲突，后来路上又遇到了，这才把公主带回了家。小人是想着把昭阳公主给小人的儿子当…”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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