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姐，老师。”

等到姜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勤政殿上，莫浔再度开口了。

他的眼光流转在莫长离和顾子琛腰间的玉佩上。

莫浔的眉宇间染上了一丝纠结和复杂，他似乎是在下定某种决心。

莫长离一双美眸古井无波的看向了自己的“皇弟”。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他爱的“不见天”。

看到莫长离喝着自己准备的茶，莫浔的神色中再度染上了一丝挣扎。

李灵儿则是一只手搭上了莫浔的肩头，莫浔回头看向了李灵儿，她冲他温柔一笑。

“皇长姐，孤知晓你和老师的事情了。”再次回过头来，莫浔的眼神似是有些坚定了。

莫长离动作优雅的放下茶盏，懒懒的开口：“所以，皇弟的意思是？”

莫浔的目光直直对上了莫长离的眼神：“皇长姐可还记得，父皇去世之前将孤托付给老师的事情？”

“自是记得。”莫长离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长姐自是知晓，摄政王曾答应父皇孤亲政之前不得成婚的事情吧？”

莫浔说话的声音很慢，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看向了大殿外的一方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陛下这是何意？”

一直没有开口的顾子琛抬眼看向了莫浔。

听到顾子琛发问，莫浔的眼神直直的对上了顾子琛：

“孤希望摄政王能够遵守诺言。即便摄政王的心上人是孤嫡亲的长姐，也应该遵守诺言。”

眼看着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莫长离立刻插话：“这是自然。”

一时间，顾子琛和莫浔望向莫长离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惊诧。

莫长离则是不动声色的感叹了一句：“不见天，当真是好茶。”

莫长离知道，莫浔因为她和顾子琛互许终身的事情已经开始怀疑他们姐弟之间的情分了。

从某种层面上来讲，莫浔和顾子琛是“政敌”关系。

一边是莫长离的亲弟弟，一边是莫长离的恋人。她注定在这场可能会发生的皇权斗争中脱不开身，甚至要被迫站队。

虽然目前的顾子琛并不这样想，但年幼的帝王在有心之人有意无意的挑拨之下，已经展露出了历代帝王都有的多疑心性。

莫长离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立在一边的李丞相，接着淡淡开口：

“这是陛下和本宫的家事，还请闲杂人等回避一二吧。”

李丞相自然知道莫长离是在点他，却仍旧没有要挪步的意思。

莫浔沉默了一瞬，对着李才良开口道：

“今日姜晋投毒之事已经告一段落，辛苦李丞相了。还请李丞相暂且回避吧。”

李才良这才慢慢的走到大殿中间，行礼退下。离开之前，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莫长离。

李灵儿见状，也抬脚跟着父亲出了大殿。

莫浔目送着李灵儿离去的身影，一直到看不见了才堪堪回神。又将目光转向了顾子琛。

莫长离看向顾子琛，语气温柔道：“子琛，你去外边等我，好吗？”

言罢，她递给顾子琛一个安心的眼神。

顾子琛皱了皱眉，终是没有说什么。起身向莫浔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勤政殿。

莫长离放下茶盏，看着莫浔神色淡淡的开口：“陛下终是长大了。”

听到莫长离的话，莫浔神色染上了一丝哀伤：“皇长姐从不在私下里唤孤‘陛下’。”

“陛下也从不在私下里唤本宫‘皇长姐’，也不会自称‘孤’。”

莫长离也毫不示弱。

莫浔一双手握住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住。终究是没能唤出那句从小叫到大的“阿姐”。

“本宫知道陛下在想什么。”莫长离打算直接打直球。

莫浔定定的看着莫长离，年轻的帝王神色难辨。

“陛下特意准备着了这‘不见天’，不就是在提醒本宫莫要忘记你我的姐弟情谊么？”

莫长离一边说着，一边瞥了一眼手边的茶盏。

“那皇长姐将如何抉择？”

莫浔盯着莫长离腰间的鸳鸯佩有些出神。

莫长离淡淡的看着莫浔，只是轻轻的道：“陛下只要记住，皇长姐任何时候都是希望陛下好，就足够了。”

“若是有一天，孤和摄政王站在了对立面……阿姐会选谁？”

犹豫了片刻，莫浔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莫长离缓缓起身。来到了莫浔的身边，她摸了摸莫浔的头发，放缓了语速：

“阿浔，不会有那一天的。相信你阿姐，好吗？”

莫浔红了眼眶，定定的看了莫长离许久。

……

顾子琛刚刚走出勤政殿，就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住了他。

“摄政王留步。”

是李灵儿。

顾子琛看着本来早就该离开的人特意等在这里，便停下了脚步看着李灵儿，等待着后文。

李灵儿看着顾子琛，眼波流转，又十分识大体的先行了个礼。

顾子琛淡淡的看着她的一连串的动作，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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