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些也晚了，警方那边你知道的都说了吧？”

“嗯，说清楚了。”

琚云舒迟疑了一下，又说“彭校长，我从警察那边听说，张智风大概被丢进了河里，早上红旗大闸又开闸排水，结果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彭校长眼眶微红沉痛的说道“这些父母都不上心，安全教育宣传多少次，还出这样的事！三月份七年级那个学生在门口过斑马线被车撞坏的时候，我就说，不能放松，孩子该接要接，什么事能比孩子重要，你看这才多久，唉！”

这件事在学校里很快被传开了，各个班主任也紧急在班群里发公告，要求各位家长提高警惕，放学一定要安排一位亲属接送孩子，住在托管班的务必要托管班的老师谨慎负责，全程接送！

吃过晚饭，琚云舒窝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又放下，来回反复了几回，面上慎重，内心忐忑的发了一条微信给顾晏久。

【顾队，找到了小风吗？】

…没有回应。

琚云舒想刑警队应该都还在加班，估计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实际确如琚云舒所想。

顾晏久去县里把这件事情目前已知的情况一一汇报清晰，上级只给了一句话，严阵以待，火速反应，务必将案件尽快查明！

回到警局，就被荆炳拉着看宁江市管辖水域图，通过对比时间和假设尸体重量随水的流速，推断出可能漂流至的江段。

红旗闸水流经环城河会汇聚到合江里，合江横跨宁江市，连着艮南县等几个县区。

荆炳给出的范围就在合江的某个江段里，距艮南县约七十公里。

“久哥，你怎么知道嫌疑人把尸体抛在了河里？”一旁的飞宇有些不解。

“自然是推断出来的。我让你出现场的人沿河边有没有搜查到什么线索？”

“派出所的兄弟说，小公园里只有那一摊血迹和一个书包。我带人也去看了小公园，确实没什么别的痕迹。我留下小黄和文斌沿河下游去了，等下就该有消息了。”

顾晏久随即驱车带着飞宇跟着搜寻队员驶向估算出的江段附近开始打捞作业，水中打捞本身就很艰难，天黑之后更难，但依然要继续。

等顾晏久看到琚云舒的信息时，已经是九点一刻了。

顾晏久不确定琚云舒有没有睡觉，试探性的回了一条信息。

【还未】

【那凶手呢有线索吗？】几乎是秒回，顾晏久觉得琚云舒应该正在玩手机。

顾晏久当即电话打了过去。

“喂，你好，顾队。”熟悉的清丽的嗓音。

“你好，琚老师，还没睡？”

这低沉的嗓音顺着风声传入听筒，琚云舒有一瞬恍惚，好像是朋友之间的问候。

“有些睡不着。”琚云舒空出的那只手拇指和食指尖不自在地搓了搓。

“那我简单说说，今天下午在距离闸门约十里地的地方，我的同事确实查看到在河坝土坡上有一连串的脚印，都是一深一浅，勘测鞋码42，推测身高在177到182之间，体重80公斤左右，琚老师你说的都是对的。根据这些特征我们已经开始排查了，张智风的父母都说不认识这样的人，我们还在摸排他们的关系网。”

“顾队，你…”琚云舒想说‘你辛苦了’，但最终欲言又止，换了话题。“顾队，如无意外，我今晚还会做梦，如果有新的情况我再告诉你。”

琚云舒只听到顾晏久轻叹一声“我倒希望琚老师永远都有这个‘意外’。”

挂断电话，琚云舒想，顾晏久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是不希望自己总做这样可怖的梦？

还是说他不需要我的梦，有能力可以破案呢？

琚云舒不敢自作多情的认为是第一种。

今晚确实没有意外，琚云舒把昨天的梦又重复做了一遍，甚至更完整，因为琚云舒清晰的看到了月光下那个寸头男的脸。

第二天一早，琚云舒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顾晏久，同时也知道凌晨的时候，已经打捞出张智风的尸体了。

琚云舒答应顾晏久上午去对寸头男的相貌进行刻画。

赶到公安局的时候，办公室里一片混乱，一个女人面容憔悴蓬头垢面的抓着一个民警的衣领，哭喊着“你们到底能不能抓到凶手？！我的小风死不瞑目啊！啊…呜呜…”

琚云舒看着面前这个声嘶力竭疯狂无状的女人，实难想象她就是梦里那个温柔端庄和蔼可亲的妈妈，丧子之痛锥心刺骨，琚云舒无法感同身受，但内心充满了酸涩和不忍。

“琚老师，你来了，画像师已经等着了。”飞宇隔着几排办公桌向琚云舒招手。

琚云舒看到当乔明月听到她的名字，立即转身疾走两步朝她的方向直奔而来，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下来，速度之快，琚云舒没来得及反应。

琚云舒的脸被打的侧了过去。

随之而来的是拔尖的嘶吼声“你就是前天晚上看到小风的老师？你为什么不送他到家？你看到了你也不送？就你还为人师表！你还我的小风！”

乔明月伸出手指一边指一边骂，作势又要发狂，琚云舒感觉到有人揽过她的肩膀，把自己护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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