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伯父家院子也鲜有关门，泉美没敲，一开门便对上大伯父那双悠闲慈爱的大眼。

他轻勾唇角问泉美：“今天很早啊？怎么？钱都输完了？”

泉美没回大伯父问题的问：“怎么关门了啊？”

“秋风乍到，直扑脸上还挺干燥，吹得不舒服。”

泉美眸光落在院角满地枯黄的梧桐叶道：“大伯父，你得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不要整天坐在那里，扫扫落叶也好啊。”

“我扫过了，小妮子，今天一共扫了三次。”

泉美走到大伯父面前，抬头望着夏天乘凉的葡萄树有些忧愁的说：“它好久没长新叶子耶，下面光秃秃的都凋落了。”

泉美说完，便转身，拿起院角散乱的扫把，一边清扫一边嘀咕：“讨厌秋天，院子都没生机了......”

一旁品茶的止晴笑了笑：“妮子，你指望一片叶子陪你过完一生吗？”

止晴透过院墙望向远方，回味的说：“呵......人都不可能，何况是一片叶子亦或是一株风铃草。”

“你如果不喜欢轮回或者更替，很简单，等你止水哥哥回来，你喊他把梧桐树砍了，换棵松柏种上去便可。”

“葡萄、以及你种在院池的花草都把它们连根拔起，换成耐寒，不怕秋冬的百合、郁金香，月季、石竹等等也行。”

泉美略许领悟的赞同道：“大伯父说的是啊，连我父亲都没陪母亲走完呢。”

转而，她恍然大悟笑着说：“对啊，大伯父，我怎么没想到呢，那种一年四季开花，永不凋亡的盆栽才好看啊。”

院子没人回应泉美，她一个人傻笑了好一会。

然后把寻求搭理的眸光转到大伯父脸上，他脸色淡淡，片刻后，他才勾起一半嘴角反问泉美：“你觉得一族公园的竹林那个季节最美？”

泉美若有所思，稍微总结回应道：“他们好像没有最美的季节耶，不是一年四季都这样吗？”

“那一年四季开花的盆栽，你也未必觉得它好看吧。”

泉美愣了愣，看见大伯父半眯起眼睛，她认真有力说道：“有些东西，因为存在更替，你才会觉得美。”

“打个比方，你刚回归一族遇到的天才少年，宇智波鼬。”

“有他天天陪你上学，雨天他会刻意等你回族，你是不是感到很安心呐？就算你最怕的九尾袭来，以他的能力护你万无一失，绰绰有余吧。”

泉美默认了，没吱声。

“试问，接下来他毕业了，没有鼬的陪伴，你或许会深入结识一族其它同龄人，但忍者学校对外宣告的创校奇才，只有鼬一个，那你跟他其它人走在一起，还能这么放心吗？”

他没打算让泉美回答，自己说了答案。

“因为鼬会离开，会跟你身边其它鱼龙混杂的人形成对比，所以......当你面对一堆四季常青松柏，你会怀念风铃草的鲜艳，夏日葡萄树的消暑。”

“唉......”

他叹了一口长气继续道：“一直存在的东西，往往会显的普通。”

泉美听的一头雾水，她低头斟酌了一会，还是没整明白的问：“什么意思啊？大伯父。我们才一年级啊，至少还有五年呆着学校呢。”

“而且，我好像没告诉你，我跟鼬同级呢，没理由他毕业了，我还跟一族其它同龄人上学的道理啊？我从未想过。”泉美心急的跟大伯父解释道。

止晴听完，担心的默了一瞬。

从她认真迫切的语气，止晴听出了不舍。

最令止晴心疼的，是她什么还不知道的天真模样。

告诉她？

她接受的，是在承认忍界现实的基础上，再承受情感寄托的分裂，远比平常人痛苦的多。

但......早晚的事，止晴肃着脸说道：“鼬马上就毕业了。”

泉美一副不相信他的神色，歪头傻愣的望着他。

他只好再补充的告诉她一遍：“你不要傻傻的看着我，他就是要毕业了，一年级就毕业。”

“这个消息在宇智波炸开锅了，甚至连我这个不爱出门的瘸子都收到了，你不知道？”他摊开手问。

见她愣了好久，她把脸转到院池那边回应道：“这个不知道呢，我一下课就回来了。”

她声音小了很多，弱弱的让人听起来有一种破碎感。

安慰人这事，止水比较擅长。

这会，止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会儿，妮子红了眼眶转过来问：“大伯父，鼬一年级毕业的消息可靠吗？”

止晴点了点头：“可靠，族长夫人鼬母亲，首先在警务部传开的，另外，学校也下达了相关通知文件，白纸黑字、及木叶忍者学校的章程都印上面了。”

泉美确认后，把失落的脸又转了回去。

“为什么鼬这么厉害啊？”她对山顶对面的晚霞道。

天空自然不会回答她，但止晴会。

他挑眉语重心长对泉美说：“经济、政治决定上层建筑，忍界本身就现实，二八定律无论到哪都合理，你看看木叶执政高层，再看看一族管理处，他们本身优秀，一代传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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