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这个话题太沉重，接下来两天谁都没说话，气氛沉重得像是一座大山般。

孙芳和李东生偶尔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难掩的悲痛和苍凉。

他们心知再这样下去谁都活不成，可又想到为了活下去吃掉自己的腿，这样的抉择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比痛苦和难以接受的。

孙芳和李东生虽然身处绝境，但他们心中依然抱有一丝希望，那就是也许还有其他生存的可能。

在这种绝境中，人的意志和生命力被极大地考验，哪怕身体上接受了，但精神上还是要饱受一番折磨的。

更何况，他们还不想死，既然知道双腿已经不能再好转，不如填饱肚子等待救援。

终于，孙芳虚弱地开口了，对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李月’，有气无力地唤道，“月月，月月你还好吗？”

‘李月’没说话，但从鼻子里哼哼两声，小猫一样的，听着就像快死一样。

孙芳眼神空洞地看向头顶的茂盛的植物，起皮裂开的唇瓣微微开合，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吃吧——”

连续一个星期，孙芳的两条腿就变成了森森白骨，她双眼发愣地看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李月’又看向李东生，视线下意识落在他的腿上，眼神极具侵略性，还舔了舔唇瓣，“爸，你的腿...”

“不，不行，我的腿不行，要吃吃你妈的，我的腿不行...”

李东生忽然慌了，慌得厉害，尤其是看到孙芳那双光秃秃的腿骨，整个人像是陷入魔障般，脸色惨白地摇着头。

孙芳瞪着眼看他，声音带着点不可置信的颤抖，“老公，你、你什么意思，我这双腿已经没了，还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李东生就像疯了一样使劲儿推了她一把，双眼赤红地瞪着她。

“反正你的腿已经没了，不如、不如吃别的地方吧，孙芳，你嫁给我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可现在我们已经陷入绝境了，你就牺牲一下自己，成全我们父女俩吧，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只、只要你两个胳膊，等吃完这些，我...”

他像是下定决心，咬了咬牙道，“我再贡献出我的双腿，怎么样？”

“呸！不怎么样。”

听了他的话，孙芳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往脑门窜，胸腔的怒火和恐惧让她气得浑身发抖。

“李东生，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想要了我的胳膊，你是想要我命吗？双腿没了就已经要我命了，还想要我的胳膊，李东生，你没良心，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伺候你，给你生孩子，为这个家筹谋，你现在说要我两条胳膊就要我两条胳膊，你想的咋那么美呢？”

‘李月’也觉得李东生过分，不赞同的道，“爸，妈的胳膊好好的，要是真——那还不得疼死啊，你再看看你的腿，都已经废了，还留着干什么，再耽搁几天就臭了，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你、你，你个畜生，我是你爸，你怎么和我说话呢？”

李东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疼爱这么多年的女儿居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只觉心中寒凉，满眼的怒火。

“爸，这都是事先说好的，我妈都把腿贡献出来了，你怎么还耍赖呢？再说，你这腿都已经废了，哪怕去医院都是要截肢的...”

“滚滚滚，别个我说话，想吃我的腿，除非我死！”

大概是这句话起到了某种作用，又或是刺激到了孙芳和‘李月’母女，她们相视一眼，‘李月’像是明白了孙芳的意思，直接扑了上去。

‘李月’抓住李东生的脚踝，直接朝着小腿肚子的肉咬了下去...

李东生惊恐的大叫起来，疯狂地挣扎，“啊啊啊啊，李月你个挨千刀的小贱人，畜生，放开我，你赶紧放开我，我是你爸，你怎么敢...”

虽然他没感觉到痛感，可那终究是自己的肉，只要一想到有人吃自己的肉，他整个人都处在癫狂状态。

无论他怎么挣扎、嚎叫、破口大骂、威胁——‘李月’都无动于衷。

一大口的腿肉被她撕咬下来，而后直接把那条腿送到孙芳的嘴边，鲜血淋漓、又带着腐臭味的大腿熏得她差点吐出来。

但她知道忍住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命都要没了，谁还在乎好不好吃。

她恶狠狠地咬下一块血淋淋的肉，也没怎么咀嚼，生怕自己吐出来，嚼了两口就咽下去了，而后躺倒看天，露出一个像是终于活过来的表情。

——

李冉从幻境中走出来，看到他们的李东生和孙芳的下场，它终于释然了。

虽然只是在幻境中虐了他们一把，但对它来说，也算是解气。

冤鬼：“走吧！”

李冉微微一笑，周身的怨气消散些许：“好！”

等它们离开，幻境消失，李东生和孙芳从睡梦中醒来，当他们看到彼此的时候，眼中满是迸发出多种复杂的情绪，而后默不作声地别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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