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雪身体一僵，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而后从他的怀中退出来些。

“凌霄哥，凡是两国之间的交合，无论人也好，事态也罢，总要有付出，有牺牲。我们不是圣人，但也能与天斗。活在命盘中，也总得试试与天斗。”

“我当然知道我的身体和性命也很可贵，但只有我一人付出了极小的代价，换来了很多人的平安，虽然有些可惜，可无论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突然，楚寒雪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中，好闻的茶香气传来。

沈凌霄紧紧抱着她的身体，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那如同战鼓般的心动，不断撞击楚寒雪的耳膜，那有力的心跳震耳欲聋。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把你藏起来。谁也无法伤害你。”

楚寒雪环抱住他的腰身。

“凌霄哥，没事的，从小成禄就一直说我福大命大，日后必定长命百岁，就算这次损耗了十年，我也能活到九十岁，未来，还有好一段光景可以和你们在一起，游山玩水，去江湖上冒险。”

沈凌霄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阿雪，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要轻易使用龙息之力，就算是迫不得已，也得在我拼尽力气以后。”

怀中的小人儿沉默半晌，闷闷地传来一声：“好”字。

好些时候，怀中的小人儿都没什么动静，沈凌霄将她放开些，只见她在他怀中睡得安稳。

舍不得放开，沈凌霄找了个舒服的方式，紧紧抱着她，相拥而眠。

整夜安睡，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中午时分。

沈凌霄不见了踪影，倒是林清梦依旧穿着北荒的服饰，坐在桌前。

若不是那身深蓝色的衣服着实好看惹眼，楚寒雪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林姐姐。”

楚寒雪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声音奶声奶气的。

“醒了？先把粥喝了。”

林清梦的声音有些清冷，不似往日那般温柔。

楚寒雪在心中不断盘算，猜出了大概。

想来是有人将折损十年寿命的事告诉她了，若非如此，她断然不会对自己声音冷淡。

林清梦已经端了粥来，楚寒雪小心观察她的神色，一口一口喝下她喂到嘴边的粥。

这粥到底是什么味道，她也没来得及细细品尝，直到喝得太急，她呛了一口，猛咳起来。

林清梦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喂得太急，赶忙放下粥碗，温柔地帮她顺背。

“林姐姐，你今天怎么了？”

楚寒雪缓了过来，小脸咳嗽得有些泛红。

林清梦转过身去，双手紧握，紧紧闭着眼睛，神色很是隐忍。

楚寒雪起身，小心拉着她的衣袖轻轻晃动。

突然，林清梦提高了音量。

“你知不知道你才是公主，你为什么要为了我这样一个人拼上性命！你是傻子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私，别有这种大爱，能不能别把生命消耗在我这种人身上，我求你了，我……”

不等她说完，楚寒雪从背后用力抱紧她的身体，手臂不断缩紧。

楚寒雪的下巴紧紧贴在她的肩膀上，随着她肩膀不断啜泣，地起伏而动。

这是第一次见她哭。

林清梦这一路走来，承受了太多，至亲之人的追杀，北荒的的排斥，这世间似乎真的容不下她了一般。

若是一直身处深渊之中，即使这一辈子见不到光，她也不会贪恋，可偏偏这些人赌上性命也要给她的深渊掀出一道光，让她看到外面世界的山川湖海，惊涛骇浪。

原本没有任何期待的世界，突然明亮起来。

可突然得知楚寒雪因此而折损十年寿命，她心痛得快要喘不上气。

她很怕那些光消失……

“林姐姐，我不会不见的。我一直都在，就算分开了，也一直在。”

直到楚寒雪那清甜的声音传来，林清梦才算是冷静下来。

“小雪，能不能别为了我牺牲自己，我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为了彼此活着。”

“嗯。”

楚瑾辰靠在门外，听到里面逐渐平复的声音，长出一口气。

他的心里，甚至比沈凌霄还要难过。

妹妹折损寿命，心仪的姑娘前路不明，虽然这一路，他什么也没说，可心中实在是郁结难平。

……

在此休整几日，他们才向着北荒王庭的方向出发。

这一路上，大家都换上了北荒人的服饰，虽然低调了不少，但几人样貌着实好看，容易辨认。

不过好在有祁氏和桑氏两位家主的一路相伴，其中一部分准备动手的人思索再三，直接放弃，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另一部分，或是被陆钦原悄无声息的解决掉，或是被祁愉安排的人暗杀，总之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危险。

楚寒雪一直窝在马车中，实在无聊得很，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到了休整之处，沈凌霄将水壶递给她。

她本就不渴，于是只是拿在手中，盯着上面的纹饰发呆。

“怎么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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