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得空处理府里的事情，但早上用完早膳之后，过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府里的管事过来汇报。
秦笙疑惑，让巧儿去问问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巧儿就跑回来了。
“夫、夫人，不好了！老夫人她、她说、说夫人您最近忙着族学翻修的事情，所、所以……”
“喝口茶慢慢说。”秦笙给她递过去一杯茶。
巧儿是跑回来的，累得气喘吁吁口干舌燥，一连喝了两杯茶才总算是缓过神儿来。
“老夫人说了，这段时间家里的大小事务她先掌管着，叶姨娘从旁帮衬，让您先忙族学翻修的事情。”
“……”
饶是秦笙也没想到老夫人会来这么一手，着实是愣了好一下。
须臾，她又勾唇笑，“有意思，这舒服日子才过了几天她就闲不住了。”
“就是就是！”巧儿愤愤不平道：“那叶姨娘是什么东西，老夫人让她帮着管家，也不怕把家给管没了！”
秦笙扶额：“这话能乱说的么？仔细你的舌头。”
巧儿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连忙吐了吐舌头，但一张小脸还是忿忿的。
秦笙由着她们去折腾，难得躲个懒儿，她找了话本子出来窝在榻上看。
没多久，彩月神色匆忙进来禀报：“夫人，老夫人派人过来了。”
这回来的不是石嬷嬷，而是一个看起来面相有些凶的婆子，后头还带了两个丫鬟。
秦笙从榻上起身，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发丝。
那婆子已经带着丫鬟进来了，给秦笙行礼倒是规矩：“请夫人安。”
婆子道：“老夫人说府里的账目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请夫人过去解释解释。”
“好。”秦笙点点头，“那走吧。”
“夫人……”巧儿担忧，下意识想要拉住夫人的衣袖。
那日族里的人来府里找老夫人闹，老夫人想必是把气都记在夫人头上了，要找夫人的不痛快。
婆子催得紧，秦笙跟着她们往外走，巧儿落在后头，病急乱投医地和翡翠说：“要不咱们去通知伯爷吧？”
伯爷今日休沐，在府里的。
“找伯爷做什么？”翡翠瞪她：“你是急糊涂了吧？伯爷能帮夫人吗？”
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翡翠拉住她：“别说那么多了，还是赶紧跟上去吧。”
很快到了松柳院里。
桌上摆了十来本账本，还有一些府里日常采买的单子之类的，看着有些乱。
“来了。”
殷老夫人看了眼秦笙，语气淡淡的：“正好，你看看这个。”说着让丫鬟把一张单子递给秦笙。
这正好是秦笙批了香料铺子扩大经营的单子，上头盖有秦笙的印章。
殷老夫人发难道：“秦笙，你才嫁进来几个月，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说一声，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母？”
叶娇娘立在殷老夫人身侧低眉顺眼的。
“可您不是说过，往后这个家就交给我了，一切让我自己做主吗？”
秦笙不卑不亢道：“再说，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做主了那么多，您怎么单拎这一件出来说？”
“你……”
殷老夫人又一副被气着了的模样，抬手就捂胸口。
“夫人怎可这样说话？”叶娇娘仿佛是鼓足勇气一般说了这么一句，转而去给殷老夫人轻轻顺背。
“娘若是觉得我管家管得不好，大可直说就是。”秦笙皮笑肉不笑道：“管家多轻松啊，要不以后让叶姨娘管好了，我当个甩手掌柜。”
“行了！”殷老夫人见她越说越离谱，连忙看过去，“你现在是殷家妇，你们秦家就是这么教你顶撞婆母的？”
这句话声音拔高了些，刚好让进门的殷文孝给听见了。
殷文孝脸色一沉，大步过来，不由分说就对秦笙大声道：“你又说了什么惹母亲生气了？秦笙，你看看你现在，哪儿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他都有点怀疑这段时间秦笙是不是鬼上身了。
要不然怎么会行事越来越离谱？现在都敢公然顶撞婆母了！
屋子里的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剑拔弩张起来，翡翠和巧儿两个丫鬟手心里都捏了把汗。
“我至少光明磊落。”
秦笙不惧不怕，目光淡淡落在殷文孝身上，又看向叶娇娘，忽而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伯爷敢不敢用殷氏的列祖列宗来发誓，叶姨娘，她真是你的远房表妹吗？”
“……”
殷文孝没想到她会忽然问到这个，身体霎时一僵，眼眸都有些微微睁大了。
立在殷老夫人身旁的叶娇娘也是一惊。
当初为了取得秦笙的同情与心软，他们的确是编了些假话在里头，谎称叶娇娘是殷老夫人娘家的亲戚。
因为刚好殷老夫人的娘家也是在扈山，这个说辞倒是不容易让人生疑。
“秦笙！”
不等殷文孝开口，殷老夫人先发制人，怒道：“混账！你这是做什么，逼迫自己的丈夫拿列祖列宗来开玩笑吗？”
秦笙始终淡淡的：“说到逼迫，从一开始，不是您先开始的吗？”
既然窗户纸已经捅破，她也不再继续惯着他们。
秦笙道：“府里什么样儿老夫人您心里不清楚吗？既舍不得掏银子又想要充大头，银子不够让我想办法，您说的轻松，无非是觉得到最后我还有嫁妆，从嫁妆里拿点出来也无可厚非是吧？”
这些话可谓是一下子戳到殷老夫人的肺管子里去了。
她无可辩驳，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模样，嘴里喃喃：“作孽、作孽啊，我当时怎么就让我儿娶了你这么个……”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屋子。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殷文孝会动手，秦笙一张明媚皎月的脸庞，半边脸颊霎时红肿了起来。
“夫人！！！”
巧儿最先反应过来，她和翡翠都站在门口，立刻拔步冲了过来狠狠用自己的身体撞开了殷文孝。
这殷文孝乃是读书人，不比巧儿天生力气大，这一下竟然让巧儿给撞了个趔趄。
“夫人你怎么样？”
巧儿哭的眼泪哗啦啦地，一边拽着夫人往外走，“奴婢去给您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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