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人……您饿不饿？”最后还是巧儿小心翼翼地开口。
秦笙坐在梳妆台前，点点头：“有点，你去让福嬷嬷给我煮碗面过来。”
巧儿道了声好，赶紧出去了。
待巧儿出去了，翡翠给夫人倒杯茶过来，这才忧心道：“事情闹成这样，夫人，伯爷和老夫人会不会对您……下杀手？”
“不会。”
秦笙喝了口热茶，这才道：“虽然脸面已经彻底没了，但他们总还是有所顾忌的。”
翡翠听她这样说，却还是觉得一点都不放心。
谁知道呢？那万一伯爷和老夫人恼羞成怒狗急跳墙呢？这母子俩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而且，当时要不是夫人鼻子敏锐，闻出来了那安神香不对劲，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想想她就觉得后怕不已。
没一会儿，巧儿端了碗热气腾腾的面回来。
秦笙的确是饿了，吃完了面，簌口之后她道：“我的嫁妆都清点完了吗？”
两个丫鬟点头。
秦笙是家中独女，当时她出嫁，秦夫人给她准备的嫁妆很丰厚，除了田地庄子铺子那些，还有不少的金银珠宝和瓷器古董。
这些陪嫁都放在了她自己的小库房里。
从夫人和她们透露了要和伯爷和离的念头开始，两个丫鬟亲力亲为，已经把夫人的嫁妆都收拾妥当了。
“好。”
秦笙点点头，看着她们俩，说：“我原本以为今日可以与殷文孝和离的，但现在看来，怕是行不通了，休妻他没有理由，只能我休夫。”
“……”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休夫……一但休夫，夫人的名声在这京城里可就彻底坏了。
“只是以后，这京城里怕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秦笙微微苦笑，“我打算到宁州去，买个小宅子，再看看能不能做些生意，你们俩---”
“我们俩自然是跟着夫人一起了！”两个丫鬟异口同声。
她们俩都是孤儿，世上早已经没有亲人了，当年要不是秦夫人心善买了她们进府，说不定她们两人最后都会被卖进那烟花之地去。
……
平阴伯购买毒药意欲杀妻的事情短短的时间里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要是放在寻常人家，要是证据确凿的话，该办也就办了。
但是偏偏，这牵扯的，一个是平阴伯、另外一个是左督御史家嫁出去的嫡女。
那个被指认购买‘阎王追’的石嬷嬷受不住酷刑，才一个晚上就熬不住咬舌自尽了。
死前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连喊冤都没有。
这下还怎么查？
顺天府尹连大人简直是苦不堪言。
石嬷嬷的尸首还存放在顺天府里，连大人召集了几个得力的下属商量这件事情。
“几位怎么看？”
连大人脸色憔悴，才一个晚上过去，嘴角急的已经长了好几个燎泡出来。
几名顺天府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都没开口。
连大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府丞身上，“你来说。”
这件案子可是摄政王亲自下达的指令，办不好案子，他们上上下下一干人等可都没有好日子过。
府丞想了想，小心翼翼道：“依下官看，此案最关键的两人已经都死了，不如……就此结案？”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有些心虚。
连大人皱眉，“此案牵扯到了左督御史府和平阴伯府，摄政王说了，须得‘秉公处理’。”
“大人说得对。”徐捕头附和道。
这徐捕头早年是江湖人士，后来是被摄政王给招安招到顺天府来的，此人办案一向是不畏权贵秉公办理的。
连大人一喜，连忙问：“那徐捕头，你有什么办法？”
徐捕头道：“依卑职看，应当立刻将那平阴伯殷文孝与他母亲一并传唤到公堂上来，看看他二人有何说辞。”
“……”
连大人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那是能随便传唤的吗？再不济人家头上还顶着‘平阴伯’三个字呢！
“这……”
有人道：“这恐怕不合适啊，那平阴伯府到底是勋爵府邸，贸贸然地传唤，只怕外头的人看见了，少不得又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
“怕什么？”
徐捕头义正言辞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他一个小小的平阴伯！”
“……”
其他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最后都同时看向了连大人，让他拿个主意。
连大人简直是苦不堪言。
虽说论官职，他的确是比殷文孝大吧，可人家毕竟是个伯爷啊！
咬咬牙，连大人对徐捕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徐捕头。”
反正他是摄政王的人，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了不得上头还有摄政王在顶着呢。
“是，大人！”徐捕头一拱手，退出去了。
……
皇宫里。
月容恒正在偏殿里处理奏折，下了学的襄正帝月容骁进来，“五叔。”
“听说平阴伯府的事情没有？”月容头提笔在批阅奏折，头也没抬。
“听说了。”
月容骁跪坐在他身侧，“可是如今两个认证都已死，五叔，这桩案子该就此结案了吧？”
“嗯？”
月容恒搁下笔，“人证虽然已死，物证不是还在吗？如何结案？”
“……”
月容骁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可就算有物证，也不能证明是那平阴伯或者他母亲指使的啊。”
说起来，那石嬷嬷倒是个忠心的，宁愿死也不肯出卖自己的主子。
月容恒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了，低头继续处理奏折。
月容骁心底有点惴惴的，一直以来他都知道五叔有多辛苦，他想快些长大，可以独当一面。
他最怕的事情，就是五叔会对自己失望。
“侄儿愚钝。”月容骁抿了抿唇，“那五叔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为好？”
“那武平侯之子是不是进京了？”月容恒忽然问。
“已经进了。”月容骁道：“听宫人说，才进京一日就在酒楼里和人大打出手，被人打破了脑袋。”
那武天朗在宁州嚣张跋扈惯了，性格自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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