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鬣狗围攻，已经过了好几天，这几日她们在山里还算相安无事。

荀渔时不时就会找借口带她们找到水源，偶尔遇到能吃的猎物，她也会打来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林有金她们知道自己弱，不想再拖大家后腿，这几日缠着血衣卫教她们一些防身技巧。

荀渔看三兄弟和苏父他们都有兴趣，干脆大手一挥所有人跟着血衣卫一起学，这样在丛林里他们有了自保的手段，她也能放心一些……

青塘县

如今的青塘县已是赤焰军的地盘，青塘县衙，赫连奕坐在首位，底下站了一排兵士。

“将军，我们没找到燕家军的下落。”

“哼！当然找不到了！明日全面进发，拿下整个北川州府！姓燕的一定很开心！”

姓燕的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回到北川州府，她可是费了老大劲儿才找到机会，让天水的狗皇帝把她调走。

只要再有三天整个临安郡都会是赤焰国的囊中之物。届时她再与大军汇合，整个天水就都在赤焰的眼皮子底下了。

……

天水朝堂

“老师！北川沦陷了！”

“咳咳咳……你说什么？”

帝师李蕊自从年前陛下无视北境百姓，她就生了重病，骤然听到北川沦陷的消息，她从床上撑坐起来。

李蕊的孙子李怀清担忧地扶着她起身。如果荀渔在这里，一定能认出帝师的孙子是当初黑风寨被下药的那个少年。

“怎么……怎么回事？燕……”

“老师！燕将军被陛下调去邺郡挖铁矿了！”

“荒唐！荒唐！咳咳咳……邺郡……邺郡怎么可能有……咳……”

“姥姥！”李怀清赶紧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李蕊摆了摆手，让孙子扶着她起身。

邺郡是什么地方？邺郡靠近北境。那是出了名的贫瘠之地，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冒出来什么铁矿！

就算有矿，也轮不到戍边的大将军亲自去挖！陛下糊涂啊！

“老师，北川百姓……十之八九都死在了赤焰刀下，无数难民正往盛京来……怕是……”

“拦……拦住她们……派人……不！我……我亲自给燕将军写信……咳咳咳……”

不是李蕊不让难民来盛京，就女帝如今的态度，她们要是真来了，怕也是死路一条。为今之计，只能给燕将军写信了。

赤焰虎视眈眈，陛下却受了奸人挑唆处处针对燕家军，如此下去，国将不国啊！

“怀清，去……去找你姐姐……把她……咳咳咳……”

“是！我这就去找。姥姥，您别着急。”李怀清说完，就跑了出去。

“咳咳咳……”等李蕊写完信，再次咳嗽起来，她拿了布巾遮挡，可也挡不住咳出来的汹涌的血。

老管家熬好了药从外面进来，见血湿了布巾，放下药碗担忧地扶着老主子。

“咳咳咳……李一，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主子，我跟着您有四十三年了。您快喝药吧。”

“没有用的……你记着……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咳咳咳……”

“主子……”

年迈的老管家看着虚弱地主子，蓦地红了眼眶。

“怀清还小，咳咳咳……我死后，你带他离开天水……诗彤她……若她不愿离开，就……就不要管她了……咳咳咳咳……”

是她错了吗？年轻时候的陛下意气风发文韬武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她的女儿为了天水死了，如今她也要死了……

回顾这一生最让她快乐的时光，竟然是儿时和师父师姐在一起的时候……师父……

为了天水鞠躬尽瘁劳心劳力的帝师，永远闭上了眼睛……

“主子！”老管家悲怵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

远在东丽国的奚梦雨正在赌桌上一掷千金，心头似有所感。她视线穿过屋顶，仿佛看到天上有星辰坠落，低头掐指一算。

“师妹……你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她喃喃道，抬手随意擦了擦眼角滑下来的泪，转过头笑嘻嘻地继续与人参赌。

……

这一年北境陷入战火之中，天水女帝依旧浑浑噩噩不问朝政。

帝师李蕊薨，在朝堂上引起了轰动，女帝却充耳不闻。

天下学子无不心痛扼腕，有人私下唾骂奸臣当道蒙蔽视听；有人以头撞柱只求陛下能够醒悟。

可惜时间的齿轮就是如此残酷，它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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