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的日子被定在了三天后，君后自那日受了刺激后身体愈加不好了。

“君后您吃一点吧。”侍从举着燕窝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我吃不下，你下去吧。”君后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床顶。如今这副残破的身子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吃与不吃又有何差。

“舅舅，我来看您了。”潘十锦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床上了无生气的人，心中一片难过。

“是阿锦啊……你娘还好吗？”君后听到声音从床上想要坐起，潘十锦连忙拿了枕头放在他背后。

“舅舅，我娘很好。您不要担心，您要照顾好自己，我听侍从说，您这两日都没有进食，您……”

“咳咳咳……让你担心了。”

潘十锦不懂舅舅为何这般折磨自己，记忆里那个明媚的舅舅如今一副破败的样子，实在无法让她把两者联系起来。

“阿锦进宫是为了你的婚事吧？”

“是，娘亲有意让我与高公子结亲，想请您主婚。”说到亲事，潘十锦脑子里却想起了另一个人，忍不住有些怔愣。

“阿锦，我记得封家的公子对你一往情深，你真的要娶高公子吗？舅舅不希望你会后悔。”

“舅舅？”

“我看得出你心中有人，你要明白，你虽是潘家唯一的继承人，舅舅更希望你能幸福。”

“我……”潘十锦心头一颤，她心中有人吗？她……

“罢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莫要做出后悔的事情。你扶我出去走走吧。”君后十分清楚，有些事要靠自己去想清楚。

十锦这孩子哪里都好，可惜偏偏是个书呆子，以潘家的身份，此生她都不可能参加科举，他多么希望他的外甥女能够娶到心仪的男子。

高家的公子固然很好，可那也是个书呆子，两个书呆子在一起，这日子能有什么过头？不如娶封家的小公子，热热闹闹地。他也能看出十锦对封家那位，是与旁人不同的。

堂堂潘家的继承人，若是真的不喜，又怎么可能让一个男子痴缠她许久，怕是这傻丫头自己喜欢却还没察觉。

君后想了多少，潘十锦可不知道，她小心翼翼搀扶着舅舅出门去晒太阳。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人心头的郁气。

“君后，小厨房做了您最爱的茉莉糕，还有十锦小姐最爱的绿茶糕，您看……”侍从偷偷打量着君后的神色，只希望他能多少吃一些东西。

“舅舅，您陪我吃一点吧，正好我还没吃饭。”

“你们呐，行行行。”

她们那点小九九，君后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罢了，不过是吃些东西安家人的心而已。

“快，传膳。”侍从高兴地转身去传膳，还得是十锦小姐能让君后心情好一些，希望她能常来。

“舅舅这侍从倒是忠心。”

“不过是困在宫里的苦命人罢了。”

潘十锦不置可否，陪着舅舅用膳之后便离开了。她是外女，不可在后宫久留，能吃顿饭已是不易。

……

殿试开始了，此次甲榜上的学子不过一百名。一大早宫门口就围满了学子，人人心头激动不已，看到荀渔从马车上下来，气氛有些诡异起来。

“这就是榜首荀进士吧？”

“哼！长得男里男气的，怕不是走后门科考的吧？”

“瞎说什么？科考可是帝师大人……”

天水的科考清明是帝师一手拉出来的，要说别人走后门，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怕不是不想入仕了！

你就说这满朝堂有多少不是帝师门下的学子？就算立场不同，也从没人敢去触帝师的霉头。

如今帝师仙逝，朝堂对本次科举更是非常重视，监考请的都是刚正不阿的大理寺主持，批卷的大臣也是清正严明的好官。

若说榜首走后门，这不是平白得罪人嘛！

众人反应过来顿时离那人八丈远，那人自知说错了话，正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陛下身边的总管太监就出来了。

“请各位学子入内——”

学子们跟在太监身后，去了专门沐浴更衣的地方，换上统一的服侍，一起来到了庄严肃穆的大殿。

大殿上女帝坐在上首，众大臣分坐两边，大殿正中已经摆上了桌椅和笔墨。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你们哪位是荀渔？”

荀渔没想到女帝会点她的名字，这还真是让人意外。不等她再多想，她从人后走出，端端正正地行礼：“学生荀渔，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平身，你抬起头来……”

“你——你——”女帝本来只是想看看那个种土豆的人长什么样子，没想到等她看清荀渔的模样，整个人惊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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