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中心声的萧有些落魄，他找不到话反驳。

温辞走在前面，身后的影辞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兀然回首，“阿辞别跟着我了，我要去找千千。”

“不要。”温辞似乎在撒娇，但话语中更多的是固执。

“我说让你别限着我，滚啊！”

这一声怒吼影辞总算站住了，温辞没顾他脸上失落的情绪转身就走，影辞望着空荡荡的四周，那颗心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寒意。

傀儡是不会有感情的，他是一个例外，由于出生时夭折，母亲把他炼成了傀儡，怨念极深的他会成长，长到成年便不再老去，会一直以这种形式存在于世间，但他现在同以前不一样了，他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人，早就已经离不开他了……

他在原地盘腿坐下，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的手背上起了两道兰印，开始认真地在地上画咒。

温辞胡乱走动，干脆就画咒回浮生境了，对于浮生境的那位他其实也并不是很了解，这么多世转身他拥有过无数的性格，对上他却是最原始的，他儒弱，他惧黑，他迷茫，他孤无所依。

浮生境里很黑，很冷，但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说说话。

同样的门出现，耳畔有戊的声音，“主，他可能已经不在浮生境了。”

他知道，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个人一定给他留了东西，不管是什么他都要回去看看。

迎面刮过阴冷的风，四周霎时变得漆黑，偶有怨魂的哭喊声传进耳朵，他置若罔闻，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夜怀秋，你怎么回来了？”怨魂哭喊声立刻远去，夜怀秋，是他的名字么？

“怎么不说话？”你旧是那个声音，但他察觉不到他的气息，或许接下来的话也是法力幻化出的留声吧。

“还记得你刚来的浮生境的时候小小一团。”他的留声是自己的所有身世吗？他没有半丝关于以前的记忆，有记忆以来就待在阴冷的浮生境，以前还以为是他消除了自己的记忆，现在看来他是夭折，根本就没有过记忆。

“温辞你听好了，你是魔界魔帝之子夜怀秋，生于动乱之年，因为真身保护不利掉进了魔界怨泉活活淹死。”

凉意传至头皮，难怪，难怪他会时不时地做噩梦，总梦见自己被水逐新吞噬，冰寒甚至剥去了他的魂魄。他的嘴唇哆嗦，连说话都有些颠抖。

“你一直在呼喊，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小小的魂魄怨念极深，我将你留在身边给你轮回的机会，可你天生命格极差又是魔族，才每世厄运连连，不得善终。”

“那你呢，你是谁，为什么要留下我？把我打散好不好，求你了，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苦。”

“夜怀秋，世间任何生灵存在都有其天数命理，你也不例外，这就是关于你的全部身世。”黑暗中似乎有一声响指，他知道，又有东西改变了。

“我要走了，临行前告诉你个你个小秘密，修复傀儡很简单，最快的方法就是……”

“是什么？”

“和他心爱之人接吻，当然爱人不分男女。”最后一句话猛击他的心口，影辞的脸开始愈合的原因居然是他亲了自己？他的心爱之人，是他吗？

温辞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中，影辞在不远处坐着，过于专注的他并没有发现温辞醒了，他身前有一个闭着眼睛的大抵六七岁的孩子，模样乖巧惹人喜爱，像睡着了般。

“影辞，你从哪儿拐来这么个小娃？"

他没有细看，若仔细瞧着会发现那个孩子的眉眼同他有七八分相似。

“做的个傀儡娃娃。”影辞几步上前沿着床边坐下，“为什么会昏倒，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

影辞捏了他的下颌他轻轻抬起，逼迫他与他对视，温辞的眼睛却是四处躲闪，他声音温柔，“温辞，看着我。”

温辞对上那双温柔地眸子时脑中就回荡着那位的话，“爱人是不分男女的……”

“阿辞。”

“嗯？”

“你喜欢我吗？”问完他才觉得不妥，脸颊霎时红透，这样问会不会太唐突了？不过那那位从没对他说过谎，心中也总想要知道答案，竟怀着莫名的期待。

“喜欢。”影辞无比认真，垂首就将嘴唇覆了上去。

“修复傀儡很简单，最快的方式是和他心爱之人接吻。”戏谑的话又在耳畔响起，温辞看着那逐渐愈合的碎口内心荡起了一丝涟漪。

傀儡是没有感情的，也没有思想，有的只是服从，他们大多受控于主人，主人一旦离世傀儡就会瞬间消失，他之所以还存在于世间是因为母亲在炼他之时给了他心头血。

兰印便是最好的证明，他没有太多的关于母亲的记忆，在遇上他之前，他一度执拗地认为母亲炼他出世只是为了让他复仇，遇上他之后，他依旧执拗地认为母亲炼他出世是为了护他今生最爱的人。

他动心了。

从他有名字之前，他也深觉自己可怜，可从温辞口中说出的可怜却是变了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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