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萌无聊，蹲在地上堆雪人。

雪不是特别厚，他只能堆一个小小的雪人。捧在手心里的那种。

正当顾萌将雪人捧在手中欣赏的时候，轩辕萧然从不远处赶来。

“咳咳。”

顾萌连忙起身，不小心将手中的雪人掉在地上，摔个稀碎。

扭头看了一眼，来不及可惜的顾萌拉住轩辕萧然就往王府的外面走去。

“别进去，里面有人。”

顾萌将轩辕萧然抵在墙根处，压低声音提醒着。

“谁？”

“江霞。”

“她？”

轩辕萧然回想起他第一次见江霞的场景。

江霞偷走了自己的长刀。轩辕萧然想要找拿回来，她说要自己凭本事抢回去。

轩辕萧然不想欺负女孩子，但自己家族的长刀也不容许任何人侮辱，尤其是江霞竟然还将自己的长刀当作插鱼的长矛。

过手两招，轩辕萧然轻松制度住江霞，将她压在身下，成功夺回自己的长刀。

败下阵来的江霞却忽然用膝盖重重回击了轩辕萧然最脆弱的部位，然后趁轩辕萧然因为剧烈疼痛动弹不得的时候，夺过长刀一溜烟跑到了她最信任的三哥那里。

轩辕萧然忍住疼痛追过去的时候，江明煦已经提溜着江霞出来，长刀也被擦拭干净还到了轩辕萧然手中。

这件事情虽然给轩辕萧然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让他一直都无法忘记那种痛苦的回忆。但同时这件事情也促成了轩辕萧然与江明煦他们的相识。

“现在的江霞可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了！人家现在身后好几个人跟着呢！高高在上的一国之王的女人！”

顾萌倚在墙上，向王府的方向瞥了一眼。

自从那封信寄过来之后，他就觉得江霞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霞妹妹了。

物是人非。

这么多年，不仅江霞变了，身边的很多事情都变了。

轩辕萧然叹口气，也跟着倚靠在墙上，沉默不语。

不久，顾萌忽然想起来轩辕萧然来这里的原因。

“刚才茹雪过来，属实是让我想不到。你们现在在藏香阁了？当时一声不吭就走了。”

轩辕萧然长吐一口气，慢悠悠地说道：“我们其实在屋内听到了大堂里的声音。不瞒你说，我们的确也不属于百香楼那个地方。想来想去，还是跟着柳依走了。”

“柳依？轩辕，你现在都和杨姑娘这么熟悉了啊。”

顾萌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到别人喊着“柳依”，想起江明煦一直以来的称谓，觉得挺奇怪的。

轩辕萧然惊讶地看了一眼顾萌，随后想到了什么，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柳依本来就希望别人不要和他距离那么远。是你们一直对她恭敬而已。”

轩辕萧然的这句话倒是让顾萌有些意外。

顾萌看向轩辕萧然，愣神了很久。

此时，北风呼啸，细小的雪花又从空中洋洋洒洒飘落。

“咳咳，我先回去了。转告明煦一声，我们在藏香阁很好。而且……希望你们能来看我们。”

感觉到气氛有些清冷，轩辕萧然也没有再过多等待，匆忙转身离开。

顾萌待在原地，思考许久。

最后，顾萌思考的甚至已经忘记了时间。直到江明煦走过来，拍了他的肩膀，才让顾萌反应过来。

“一个人站在这里，想什么呢！”

江明煦轻轻掸掉顾萌肩膀上积攒的薄薄一层积雪，关心地询问着。

顾萌张开嘴巴先是想说什么，然后又硬生生咽口口水将话吞了下去：“呃……那个，那个江霞，她，走了吗？”

江明煦点点头：“嗯。先回屋吧，有事情跟你说。”

“那个……”

顾萌叫住了转身要离开的江明煦。

可江明煦转身看向他，顾萌又没有勇气说出自己心中憋着的话。

顾萌难堪的表情和扭捏的态度让江明煦的眉头紧皱。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身子一斜，靠在墙壁上：“说吧，顾萌。我在感情上还没有那么脆弱。”

“公子……”

顾萌就知道江明煦能猜中自己的心思。可自己的想法的确有些听起来不可思议，真要让自己毫无顾忌表达出来，反而有些不敢。

江明煦知道，能让顾萌这么纠结的只能是与自己非常有关系的，而且是自己不想提及的事情。

姜羡儿出事的时候，顾萌也是这个表情。

江明煦用脚尖踢起雪砸在顾萌衣摆上：“什么时候磨磨唧唧的毛病。轩辕跟你说说什么了？柳依怎么了？”

顾萌身旁的雪地上有被踩踏的痕迹，江明煦猜测是轩辕萧然已经来过了。再加上顾萌对于感情之间的事情一窍不通，他现在忽然冒出欲言又止的想法，肯定是受到轩辕萧然的影响。

顾萌清清嗓子说道：“公子，轩辕刚才的一句话让我挺意外的。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我说出来了，你要是觉得不对，就当听一乐。”

“嗯。”

江明煦默默点点头。

得到江明煦的应允，顾萌才终于将心中一直憋着的想法一口气说出来：“公子，我一直觉得你在推开杨姑娘。刚才，轩辕有句话点醒我了，你看，杨姑娘和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她性格又好，按理来说应该和我们打成一片吧。但，公子你想想，百香楼的兄弟们，甚至是我，都还在喊杨姑娘。不是说这个称谓代表了什么，只是说，我们有没有真心地想让杨姑娘融入我们呢？那天，杨姑娘拿着包袱要走，田大厨还有其他人都是挽留的。可，可公子你一开口，谁还敢说什么啊。相反，轩辕和清信道士认识杨姑娘时间不长，但从种种表现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已经超越了很多人与杨姑娘的关系。也许，杨姑娘要的从来就不是保护呢？”

顾萌一嘟噜的话说完，大气都不敢喘。

眼神也不敢直视江明煦，时不时地瞟一眼过去，然后又快速收回来。

北风呼啸的更加凛冽。

雪越下越大。

江明煦好久都没有动静。顾萌觉得眼前的江明煦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看着雪似乎是越下越大，顾萌实在等不住，直接一个跳跃揽住轻松的语气说道：“公子，我这话不对，你就当听一乐！雪越下越大，刚才不是说有事给我说嘛！走，回屋。”

“不，顾萌，”江明煦没有动弹，开口说出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你是对的。走，去藏香阁。”

江明煦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走出巷子，几乎是要跑起来的速度向藏香阁那边赶去。

顾萌在后面跳脚焦急地喊道：“唉，公子。等等我！我要锁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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