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心中苦笑：“即使你愿意我也不愿意，为了活命而让自己变成一只野兽，我的尊严还没这么卑微！”

为了转移话题，他立刻回道：“前辈，咱们还是说说你守了三千六百多年的秘密吧！”

桑思被莫非的无动于衷惊到了，她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视死如归的少年，在这洞内与世隔绝三千六百多年，见到那些面对死亡就失去底线的人，眼前这个少年像一颗金子有一瞬间闪到了她的眼睛。

“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他的吗？”桑思反问道。

莫非知道桑思口中所说的他是指三清祖师，于是微微点头，“听灵儿说过，当年桑前辈受了伤被三清祖师所救，救你的地方就是三清山后方的相思源！”

桑思没想到莫非竟然也知道她的一些过往，愣了愣，又抬起头望着别处，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长叹一口气，“没错！当年我被魔族陷害身负重伤，迷迷糊糊闯进了三清山，幸好遇见了在后山修炼的他。我乃上仙玄女，巫迷之海最高统治者，几百年来都清心寡欲，没想到在三清山沦陷，成了他的夫人！”

“巫迷之海？”

这是莫非第三次听到这个地方，曾经在张明心的中医馆里见到过巫迷之海的陈玄风，他的黑魔法就非常厉害。据传巫迷之海是魔法师与精灵居住的地方，那里的人们个个拥有超凡的魔法。

巫迷之海存在于三界之外，与世隔绝，而桑思又是巫迷之海的最高统治者，本就无欲无求，后来在三清山遇见了三清祖师动了凡心，可见感情这种东西任谁也摆脱不掉。

不过，作为王者级别的人物，桑思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想到在这里，桑思的声音打断了莫非的思绪：“在巫迷之海清心寡欲的生活了上千年，没想到爱情是那么惊心动魄，我和他经历了无数个幸福甜蜜的日子，留下了无尽的美好回忆。原本以为这番幸福能持续很久很久，没想到它却那么短那么惨烈！”

说到这里，桑思突然看向莫非，问道：“你会背叛你的爱人吗？”

莫非被问愣了——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难点在于他还没有爱人，所有的回答只能是假设性的。

看着桑思期盼的眼神，莫非回道：“不会！”

是的！

如果那个人是仙灵儿或者秋可儿的话，他的回答肯定是“不会”。

桑思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一抹诡异：“如果背叛爱人就可以获得至高无上的地位，你还会这么说吗？”

“当然！”莫非点点头，一脸笃定的说道：“一个人心中没有爱了，即使拥有无尽的财富和至高无上的权利，心也是空的！我不想做一个空心的人！”

桑思有一瞬间的愣神，似乎被莫非的回答震撼到，但马上又转为浅笑，“好吧！换个说法，如果背叛爱人可以拯救许多许多人，你会背叛吗？”

莫非愣了。

“杀一人救千人”这种命题莫非在网络上碰到过不少，以前总是嗤之以鼻，觉得有些人是闲着指甲疼才会问这样的问题，如今真发生在自己身上突然间觉得无从回答。

确实，这是一个测试圣人的问题——一面是一个人，一面是一群人；一面是爱的人，一面是无辜的人，怎么选择都会让自己痛不欲生。莫非不是圣人，但也不是俗人，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愣！

桑思看着愣住中的莫非，脸上有了一丝胜利的笑容，“你不用回答，在这一点上你不如他！他做事果敢从不犹豫，能在电光火石之间做好选择，所以他成了修真界的圣人！”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可是……那只是对天下人来说是这样！对我而言，如果他当年能像你这样情深义重，也不至于有这样的结果！”

桑思的话让莫非在点滴之间推测出了蛛丝马迹——当年三清祖师和桑思之间应该也是男欢女爱的一对璧人，但因为某种变故，导致三清祖师必须在爱人与天下人之间做出选择，最终三清祖师牺牲爱人拯救天下人，所以桑思才会沦落在此地三千六百多年。

当然，莫非目前无法推测出是什么变故导致三清祖师最终的选择，也无法判断出桑思是好是坏。以他现在的状况就算知道真相，他也无能为力。

桑思盯着莫非有些走神，神情平和，“是啊，他不是你，所以他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也正因为他那样果敢与霸气，才打动了我吧！人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一切后果，所以我有这样的结果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的声音逐渐开始高亢，眼神从平和渐渐变为愤怒，“我桑思，巫迷之海的最高统治者，可以承担自己选择的所有后果，但绝对不允许背叛和羞辱！”

莫非的心里有一丝丝紧张——看桑思现在的样子并不像说谎，难道三清祖师真做了背叛她的事情？可是……三清祖师是修真界最高修为者，无论是修行之心，还是地位之崇，都不允许他做这样的事情。

他沉思了片刻，问道：“前辈，三清祖师与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桑思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与天境相识相知相爱四千多年前，我们在一起的几百年里非常幸福快乐，天境当时甚至决定为了我放弃三清山陪我一起云游三界。然而世事无常，所有的美好都定格在三千六百六十年前那个叫画悲山的地方。”

莫非听得心中一颤——画悲山，这个让他第一次见识到修真异界的地方，第一次经历生死危险的地方，原来还跟三清祖师和他的夫人桑思有过交集。难怪它叫画悲山，这么多年来画出了多少悲伤……

桑思的声音继续传来：“那一年的春天，我与天境在画悲山遇到了魔仙贝凝，她被前来抢夺宝物的魔族所伤，天境诛杀了那些魔族，我将贝凝带回了三清山。贝凝是个聪明艳丽的女人，能言善辩，多才多艺，她在养伤的时候为我和天境带来了许多欢乐。然而，我怎么也想不到，那张童真无邪的笑脸后面藏匿着巨大的阴谋！”

“她一面跟我以姐妹相称，各种家长里短，一面背着我诱惑天境，无所不用其极！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的手段可以阴险到如此地步，她根本不配做一名魔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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