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昱微微垂眸看她，“那我呢？”

“啊？”

子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怎么了？”

对上他的眼睛，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不由失笑。

“你啊，忘了。”

她故意开口，就感觉男人握着自己手的力道加大。

“疼！”

子昱仿佛没有听见，又重重地捏了一把，才罢休。

“小心眼。”

扭头冲他吐舌头。

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他啊。

她的子昱哥哥。

小时候就觉得，这个哥哥怎么这么好看呢，整日跟人屁股后面，跟屁虫似的。

“说谁小心眼呢？”

子昱咬牙，低头看她。

“说你啊。”

子歌哈哈一笑，在他的手落下之前灵巧地跑开。

“略略略，你抓不到……啊！”

这就是所谓的乐极生悲吗？

方才跑得太快，踩到了树枝，眼看就要摔倒了，她悲催地闭上眼睛，想象屁股摔成八瓣的惨状。

咦，这是……

缓缓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一双戏谑的眸子。

“抓到了。”

他的薄唇轻启，吐出这么一句来。

子歌憋红了脸，真是太丢人了，刚得意就被打脸了。

站直身子，拍拍身上的衣服，一本正经地开口，“方才是意外。”

“嗯。”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帮她把披风紧了紧，然后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仿佛怕一放开她就摔着了似的。

这夜，子歌梦到了芸娘。

梦里的芸娘，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看着她，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娘！”

眼看着娘越来越远，她着急地喊出了声。

“歌儿，歌儿！”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子昱一脸焦急地盯着自己。

“又做噩梦了？”

帮她将额角的卷发别在脑后。

子歌轻轻地摇头，“没有，梦到我娘了，她朝我笑，却一句话也不说。”

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听着有种别样的忧伤。

她的眸子微微垂着，心里有些难过。

“她是在为你高兴，你娘最放不下的，便是你，如今你找到了亲生爹娘，她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抚摸着她的脸颊缓缓开口。

“嗯。”

子歌深吸一口气，心里舒服了很多，抬起眸子，看着上方的男人。

“你说我认了皇帝爹，是不是应该搬去皇宫住段日子呢？”

“不行！”

男人变了脸色，目光锐利，恨不得在她的脸上盯出个窟窿来。

“你若是敢住在皇宫，我便打断你的腿。”

“……”

我就随口说说，至于这么大反应么，还打断我的腿。

“墨子昱，你好狠的心。”

“你若是敢离开我，我还能更狠。”

他就这么定定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咬得格外地清晰。

“谁说我要离开你了，我就是觉得应该在宫里住些日子，陪陪我的皇帝爹……”

进宫面圣时他提到了，只是当时她没有答应，如今思来想去，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不许。”

他依旧板着脸。

子歌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抿唇一笑，“就这么舍不得我啊。”

子昱别过脸不看她。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墨子昱，你怎么这么可爱！”

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滚到他的怀里，揉搓他的脸颊，一脸的坏笑。

“舍不得我就直说嘛。”

说着，“吧唧”一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放心，就算是要去宫里住，我也会带着你的。”

既然两人已经是夫妻，就没有分开的道理。

听到屋内的动静，正要推门而入的半夏停下脚步，与身旁的泽芝对视一眼。

转身悄悄离开。

“世子跟世子妃的感情真好。”

“是啊。”

两人说笑着离开，决定等会再过来伺候主子。

“子昱。”

听到身后的声音，子昱停下脚步，就见卓语柔从墙角走了出来。

他的眉头微皱，“你来干什么？”

“子昱，我想起来了，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她小跑过来，站在子昱的面前，脸上带着欣喜。

“我想起我们曾经的事了，子昱，我们曾经那么相爱过。”

听着她的话，子昱失神了，记忆不由回到了从前，两人互相爱慕的那段时间。

相爱吗？

目光落在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上，也许，以前，他根本就不知道爱是什么。

跟子歌在一起，他会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珍贵，看着她甜甜的笑容，仿佛周围的空气都是甜的。

喜欢看她笑，不喜欢看她哭，能够容忍她所有的无理取闹，甚至甘之如饴。

可是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以前，是感激，现在，是愧疚，这根本就算不得爱吧。

“语柔，对不起。”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作为一个朋友，照顾她，帮助她，直到她找到自己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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