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在桌子上的那堆碎玉，曹漠顿时愣住了。

“你！”

等到反应过来之后，曹漠颤抖着手把那些碎玉全部放进了手心里，眼眶渐渐的红了起来。连这玉佩也碎了，就像当初她一样，都碎了。

“怎么，知道痛苦了，你知道我被人追债追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有多痛苦了吗？你这点痛苦不及我当初万分之一！”李保恶狠狠地说道。

“我要杀了你！”本来曹漠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被李保这么一刺激，整个人彻底崩溃，直接就朝着他扑了过去，李保生的比曹漠矮了一个头，生的也比他柔弱了不少，被他这么一扑直接就倒在了地上，然后骑在他身上，用握着碎玉的那只手一下又一下的对着他打了下去，拳拳到肉，只是那么一下下去，李保的身上就青了一块，足可以看出曹漠用了多少力气。

顾安歌端着茶杯坐在原位，丝毫都没有打算去拉一下架，就任由曹漠单方面的殴打着李保。

两人的动静不小，很快就引来了周围房间的人，不少人站在门口围观着，不时还对着两人指指点点，但是这些人也有分寸，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只是站在门外，没有进来。特别是人群里面有人认出了在房间里面坐着喝茶的顾安歌，就更加收敛，只是站在人群外围默默地围观。

看着李保已经被打的够可怜了，左脸颊都肿了一块，两只眼睛也全部都变成了熊猫眼，看起来狼狈的不行，顾安歌才站起身，轻轻拉住了曹漠举起的拳头，“够了，这里是贡院，打两拳出出气就行了，有什么事等考试结束之后再说。”

曹漠这个时候已经打红了眼睛，哪里能够听得进去顾安歌说的话，立马就想挣脱她抓着他的手，但是无奈，说到底他才是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再怎么挣扎也没用，手腕还是被顾安歌稳稳地抓在手里。

“你要是想因为这种人渣让你十年寒窗苦读都变成虚无的话，我不拦你，你继续。”

顾安歌语气淡淡的，但是这句话却是让曹漠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在这个世道，士农工商，商人最末，虽然曹家有钱，但是在真正的世家大族的眼里，这些商人就是些满身铜臭的下等人，曹漠这些年来看着自己父母因为商人的身份处处受人嘲弄，早就发誓一定要考上功名，光宗耀祖，如果这次因为李保失去考试的资格，那就是真的太不划算了一点。

顾安歌见他冷静了下来，便松开了手，把一瓶伤药扔到桌子上，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这里面是伤药，自己抹一下，我回去睡觉了。”

这次虽说是受了无妄之灾，但是这么一点小事却并没有影响到她，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事了，顾安歌觉得自己也是不需要再看下去了。

曹漠颓废的起身，手里因为攥着碎玉早就变得鲜血淋漓，摊开手心那些原本青绿的碎玉早就被鲜血染得通红，他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碎玉，目光空洞，“今日是我连累了你，抱歉。”

而被打了的李保则是早就蜷缩着身子，缩成了一团，像是个大虾子一般，鼻青脸肿，嘴里早就没有了初时的叫嚣，反而是一声声虚弱的呻吟，但是从顾安歌的专业角度来看，这人不过是看起来严重，但是实际上绝对没有到伤筋动骨的程度，至少，绝对不影响他明天参加考试。

顾安歌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就直接拨开围观的人群，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睡觉去了。

人群当中有几个人见顾安歌离开，也悄悄地退出了人群，然后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剩下的人倒是围在那里，想看看后续还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后续。

但是却没有想到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后续。

在曹漠小心翼翼的把手心里已经染了血的碎玉用随身的帕子包好，然后后看也不看蜷缩在地上的李保一眼，自顾自的拿起顾安歌放在桌子上的伤药给自己上起了药，而李保则又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就自己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拨开了人群，回了自己的住处。

围观的人见此，也只得四散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八卦的人，不论男女，不论学问的高低，虽然这些人都学过什么叫做非礼勿言，但是毕竟考试这么大的压力，他们总需要什么来调节一下。

于是第二天一早，昨晚那件事的始末就已经传遍了整个贡院，不少人看李保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就这种人，真的是跟他站在同一片天空之下都不想，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人，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人家愿不愿意给你借钱也是人家的事，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觉得，别人给你花钱就是理所当然的呢？简直就是奇葩！

而这朵奇葩虽然脸上带着伤，但是对边上人那些鄙夷的眼光就想没看见一般，依旧自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在看见曹漠的时候还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众人简直就惊呆了，完全不明白这人不屑的点在哪里，他怎么还能有脸不屑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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