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念重新进了门，却没有关门，取了挂在架子上的毛巾，在已经放好热水的铜制面盆了泡了泡敷脸，便是同一时刻，风念的视线停留在那面镜子中。

梦魇？还是幻境？

那镜子中的景象，与她看到的完全不同。

她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不及多想，风念清楚，外头的那个‘寻夜’在盯着自己，哪怕自己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都会被他察觉，很快的收回视线，动作连贯将脸上的毛巾取下，挂到架子上，走到门外说道：“洗好了。”

寻夜像是完全放心了，说道：“走吧。”

接下来的流程，风念一直跟在寻夜身后，准确来说，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跟着寻夜在走。

每当自己表现出任何自我思想的时候，都会被寻夜打断。

风念清楚这一点之后，明白自己的首要任务便是演戏，将自己演成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偶。

只有这样，她才能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又是做什么的。

一路逛街，风念只觉得这街道与昨天见到的有些区别。

可是自己昨天见到的街道是怎样的？

风念记不起来，只能跟在寻夜身后，又觉得自己身边似乎少了很多人，那些人都是谁？

风念没有任何的记忆。

寻夜很耐心的不断为风念介绍各种的小女生喜欢东西，这些东西更像是古时候的神奇物件，没有一丝现代化气息。

风念突然明白了，自己与这些东西格格不入，才是自己会产生这些东西很虚幻感觉的原因。

风念拿着一块玉石看了起来。

寻夜狠狠咬牙，神色不自然问道：“你喜欢这东西？”

风念丝毫没有表现出犹豫，将玉石放到寻夜面前，问道：“嗯，挺好看的。”

便是这个时候，寻夜如同见鬼一般后仰，这样子，显然是很害怕风念手中的玉石。

风念很直接的将玉石丢掉，说道：“既然你不喜欢，那我扔了就是。”

寻夜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风念抿着唇，问道：“为什么这条街道，一直是循环的？跟我昨天看见的不同，我昨天看见的是没有尽头的路，也没有这么多路口。”

寻夜仿佛被吓到一般，倒吸一口气凉气，问道：“你……你……”

一阵橙色的光芒从风念刚才丢弃的那枚玉石中出现，正是风念的簪子。

风念心中默念，手中的武器顺势出现，将面前的寻夜一劈为二，这寻夜宛若纸片人一般，根本不经劈，也是同时，周围的一切都宛若镜子一般破碎。

……

醒来的时候，风念身处宫殿正中央。

周围仍旧是一片深蓝色压抑的格调装饰。

风念低声自语说道：“这阵法从花月破开那扇门的时候就开始了？”

他们进门看见的一切都是幻境？也包括刚才将她困起来的梦魇？

很快，风念见周围，没有见到自己的队友，察觉不对，说道：“如果那个时候就中招了，我们应该都会在一起。”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宫殿都是模拟之前花村宫殿做的设计，但模仿终究是模仿，总归会出现不一样的地方。

风念起身，见罗言从不远处走过来，朝着她招了招手，说道：“一见一念，你也醒了啊！”

风念微微挑了挑眉，说道：“是，刚才陷入了梦魇中，怎么也出不来。”

罗言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根本出不来，不过还好我以前副本掉落的契约法器有点儿作用，帮了我一马。”

这次风念没有回复罗言，猛然深吸一口气，很大声的喊道：“啊——”

这个单音节的字脱了很长的时间。

起初，罗言脸上的神色很震惊，但几乎一秒的时间，变成了兴奋，那表情看起来很变态，咬着牙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风念说道：“这么大宫殿，不可能没有回音。当然最重要的一点，罗言说话的时候并不会带这么多语气助词。”

这一切只能说明她目前中了招，只是不清楚这是阵法还是纯幻境。

罗言在风念说完这话之后，表情变得扭曲起来，逐渐，整张脸像是水一般化开，再然后化成了一缕烟雾消失。

周围的宫殿也同时发生着变化，逐渐缩小，再缩小，变成了一个缩小版的宫殿。

而在风念的脚底下，有一个阵法。

既然是阵法，意味着是人为驱动的幻境，并非是副本原本就存在的幻境。

这幻境还是重重叠叠的，第一层一直在组织风念自主思考，将她认为不对的地方一一改变，例如第一天在村中见到那条无止尽的路，第二天逛街的时候便成了迷宫。

至于幻境中存在的那些人，显然也是幻境组成的一部分，目的自然是为了阻止进入幻境的人察觉不对而破开幻境。

而为了防止进入幻境的人破开第一层环境，阵法中还有着第二层幻境。

而这第二层幻境更为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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