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抹不去笑意,心里却在暗酌,这家伙,原本之前几回都是对着时间的,后来便耍了些小聪明,没有到点。
我也没有拆穿他。
他觉得这样有趣,那我还能说什么呢?这种丝毫不费劲的奖励,也只有他这么珍视了。
这段路没有想象的长,路过人家,从那些古老的青石砖瓦下路过,偶尔遇到几个看热闹的人,也没有什么令人注意的。
这里存在的一股朴实避世的环境,是那些生在浮华世界里的人永远感觉不到的珍贵。
到了那口井。
小时候我还在这里洗过衣服。
他看到那里腾腾冒出的水,十分惊讶。将东西放了,他直接奔了过去,抓起水就往自己脸上泼。
青苔布着的井边,大股大股的泉水倾泻而出。他的鞋子上溅了不少水。
我不由得出声道:“小心点,都到鞋子上了。随意弄点就得了,这样容易感冒。
你要是真感冒了,这里可没有医院。
要是跑到最近的地方,起码,你还得走刚才的路再加上半个小时。你自己看着办。”
他起身看着我,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走了过来,轻轻说:
“哦,好吧!我以前没见过这样的,有些好奇罢了。
反正,明天或者后天,就是平常时候弄了不会感冒的时候,你带我来这里玩。”
我点了点头。
瞥了眼快要黑透的天色,我催促他,“快走吧!这里到外婆家,还有好几分钟。
路不好走,晚上我的视力也不太行,万一掉到哪个沟里,就不好意思再去见人了。”
“嗯,好吧!可是,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他站在面前直直盯着我。灵光一闪,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他却不满地嘟囔,“怎么老是亲这里?就不能换个地方?”
“换你大爷!给我走!”他跺了跺脚,还是提起了东西往前走去。
脸色却明显没有之前的好。
我无奈抚了抚额,也跟着他走,怕他走错路。
走到一个岔路口,上去几步就是我外婆家了,他停住了身,转过来看着我。
天色陡然昏暗,几乎快要看不到人脸了。我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也看着他,“怎么不走了?
看,就上去这个台阶那家,灯亮着的,这里就她一家,没什么问题吧?”
“有问题,很大的问题!”他皱起了眉头,我将手电筒掐掉,直接上前抱着他亲了上去。
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我自然是一清二楚。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一束光打在我们身上,我猛地撤开嘴,疑惑地看着用光照着我们的人。
用手挡了挡,我试探地叫了声,“外婆?”
透过光影,那人的身高与外婆的差不多,同时又是在她家门前不远处的台阶上,鞋子是一双老北京鞋。
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什么似的,慌得难受。
“嘿,是小涴啊!外婆还以为看错了呢!好久没见了,还长标志了。这个是小深吗?”
她用的是这里的方言。
大半辈子都是农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嫁人,在这里生子,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这里度过。
又是出生在还没现在好的年代,不识字,自然不会什么普通话。
这里的人都没怎么出去过外面,与世隔绝,他们也听不太懂普通话。
我惊讶她竟然还认识阿深,或许是我妈在她耳边提起的缘故。
我们结婚那天,她因为家里有事忙了没去成。
后来又因为种种原因耽搁,终是没能亲自看到阿深。
现在她能认出,我真的感到很温暖。那种喜欢的人被认可的自豪感“噌噌噌”地冒出来,别提多享受了。
可是,高兴过后,又担心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轻声咳了咳,厚着脸皮,我打开手电筒,拉着边上呆愣的人上了台阶,看着她,轻声说:
“是的,外婆。他就是我的另一半,曲深。”
“好,好啊!孙女这么大了,孙女婿也有了。外婆真的,好高兴。你妈妈她……
唉,大晚上的,怎么不早点过来?还拿着这么多东西,累坏了吧?快进屋,外面蚊子多,也黑,怕咬着你们。”
憨厚朴实的语气,又让我的心暖了一层。莫名的亲近,几乎要让我有想哭的冲动。
我推了推身边的人,示意他,他了然,屈身问候,“外婆好,这次来,要叨扰外婆一家了!”
她只是笑,大抵只是听清了外婆两字,我连忙解释:
“外婆,他说,我们这次来,可能要在这里呆几天,没准儿会打扰到你们。”
她笑呵呵地拉着我往家门走去,我看了一眼跟上的人,顺着她往前走去,“没有啥子事。你能来这里,外婆当然开心了。
外婆好久没见到孙女,都好想你呢!坐车又要坐很远才能去你们那里看到你,外婆晕车,坐不了啦!
年纪大了,身体也没有从前巴适了。要是再年轻十岁,说不定能活蹦乱跳地跑到孙女家去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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