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至此，说道：“高科长分析的有一定道理，毕竟川岛英子一直在怀疑我怀疑高家的每一个人。只是这件事非同儿戏，必须征求一下爸的意见。老婆，你认为呢？”

小翠端茶来到高大力身边，没有说话。高大力接过去一口气喝干。

高绮琴道：“可是我不想离开家，不想离开桐城。”

高大力道：“堂妹，你放心，我一定把你们安全送出城，带你们去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那地儿只有我知道。不会被鬼子发现。其实早在日本人打进来之前，我就想好退路了。可惜没有走成，反而成了日本人的走狗。想起来就觉得丢脸。”

高绮琴还想说什么，蓝宇航抢在他前面道：“明天这个时候给你答复。没其他事高科长你可以走了。绮琴累了，要休息了。”

这是逐客令，高大力再笨也能听懂，笑笑放下杯子，凑到小翠面前嘀咕了一句什么，起身离开。走到客厅门口回头笑了一下，挥挥手。走了。

高绮琴道：“堂哥不会吃错药了吧，现在想起来送我们出城。脑子肯定有问题。”

小翠道：“姑爷，小姐，那你们说该怎么办。要是我们走了，日本人来找老爷和舅妈的麻烦就完了。小姐，听我说一句，还是呆在家里哪也不去更为稳妥。”

高绮琴道：“你懂什么，上楼睡觉去。”

小翠瞥下蓝宇航，贼笑着上楼去了。

便在此时，高鹤龄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老人家披着一件衣服走出来问：“刚才高大力来干什么。半醒半梦中听见他说话了。他跟你们说了些什么。”

小翠见老爷醒了，转身从楼梯上跑下来，着急忙慌地去给他倒茶。

蓝宇航道：“爸，你坐，听我慢慢跟你说。”

高鹤龄嗯道，来到女儿高绮琴身边坐下，仰躺在沙发上叹息起来。

高绮琴道：“爸，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

高鹤龄：“其实呢，你堂哥说的话我全听见了。我也有这个打算。你舅妈的身子不好，刚才听到机枪扫射的声音受了惊吓，好不容易才睡过去。她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桐城已经不是从前的桐城了。说不定那一天日本人会杀进高府砍了全家人的脑袋。再跟你说一件事，或许你们听了会同意我的意见。刘爷不是已经当了桐城维持会会长了吗？但是川岛英子还不信任他。一直在背地里派人监视着刘府，监视着刘爷的一举一动。三天前我在街上碰到了刘爷，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当时他的样子十分沮丧，跟我说很后悔答应给日本人做事。还劝我不要明着跟日本人干，最好寻找机会离开桐城，走得越远越好。刘爷虽然在生意上跟我有过节，但那天他说的话不虚，我相信他。加上你堂哥是个好人，他不可能害我们的。因此我想....”

高绮琴打断他的话道：“爸，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你也是这么想的。我同意离开这里。”

蓝宇航沉默了下来。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找教官说明高家的情况。

小翠给高鹤龄倒来热茶，一边道：“老爷，我不想走，我想留下来看家。”

高鹤龄：“说什么呢丫头，没想清楚楼上去想，把茶放桌上，休息去吧。”

小翠不敢顶嘴，乖乖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笃笃笃上了楼。

高鹤龄道：“累了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哦。”高绮琴回应。

蓝宇航盯着岳父消失在卧室门口的身影，笑笑道：“老婆，你发现没有，爸那么大年纪了精气神还不错。如果我到了他那个岁数，你说我这身子骨会不会早被你掏空了呢。”

“啊，你真坏蛋。”高绮琴不好意思，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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