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微上扬,右脚跨出了黎府的大门门槛。
“五公子!”
两侧佩刀护卫同时行礼。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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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之时,冷风习习地从门前吹过。
“小月,把这个去扔了吧。”
黎阳登靠在床背上,将吃完了的盒子递给名叫小月的婢女,这个唯一还愿意侍候他的婢女。
“是,四公子。”
小月接过盒子,放到了一旁明日准备一起丢的桶子里。
“小月,你能,帮我去办一件事么?”
黎阳登疲倦的容颜下,隐约还能见到一丝往日的俊朗。
“这么多年,只有你还肯跟着我;帮我办好,我还有一笔存银。”
“四公子,您,您说吧。那个,您一直都对我很好。不用给我钱。”
小月有些惶恐地说。
“那,也不行,该给你的,我一定会给你,别推辞。不过,有件事我要先问你。”
“您说。”
“你刚刚说,有一个侍女跟着老五一块来?”
黎阳登凝神说。
小月点了点头。
“老五这个人一向独来独往,不喜欢别人跟着他。根本原因,还是他不信任别人,即使是贴身之人;这么多年,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即使是玩物,都几乎没有。能让老五信任的人,难道是……当年那个?”
黎阳登斟酌思虑了一会儿,说:“小月,你认识,黎立吗?你们应该称呼他为,立叔。府中侍卫的两名领袖之一。”
“啊,立叔吗。是不是经常跟霖叔在一块的那位?”
小月想了一下说。
“嗯,对,就是那个。你知道他和他现在住的地方吗?”
“我听洗衣房那边的人说,他一般是和二公子一块的。不过二公子去了东郊庄园之后,他住在侍卫房里吧。家主以前给他留了一间房间的。”
“你去见他,把我接下来的话,牢牢记住,一定要告诉他。”黎阳登严肃认真地说。
“嗯,四公子您请讲,小月会认真听。”
“咳。”
黎阳登轻咳了一声,右手支撑着床面,低下了头,眸光略动。
“修睿,或有暗招谋害二哥。务必,让二哥高度戒备,事出反常,必须立刻离开瀚州,可,投奔帝都萧氏。瀚州文官,或已有人支持修睿,忌,守备师。”
他说完后,抬头望着喃喃重复了一遍他所说的小月。
“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四公子。”
小月认真地点头。
“现在出发,去侍卫房。如果被人碰到询问,你就说是我帮去领水。水房和侍卫房只有一墙之隔,想来别人不会有疑惑。见到立叔,告诉他,请相信我,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黎阳登言毕,小月惊诧地抬头看着他:“四公子,你……”
“不要多问,去。”
“是……”小月不敢再作停留,踏着步子出了屋,向侍卫房的方向走去。
“如果真的是你,我死了,你就可以放过黎家了吧。”
黎阳登喃喃说着,左手边的柜子上,放着一盏崭新的墨绿色状膏体。
萧黎冲突那日,他有所耳闻,可也并没有在意;和往常一样,小月扶着他坐在轮椅上,推到院子里。
读读书,晒晒太阳。
“兵者,诡道也。确实,智计无双的统帅,胜过勇冠三军的猛将。”
黎阳登读着一本春秋乱世时的前朝遗作,含笑评点。
“黎四公子,成了废人之后,似乎很有闲情雅致。”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黎阳登惊疑地看到右侧坐着一个背对着他的身影。
隐约可见,隐藏在黑衣之下的身体曲线。
若换成以往的黎阳登,第一反应是会忍不住吞一口口水;然后再因为她那句废人怒骂。
可此刻,他只会问。
“你是谁!?”
“我不是谁,我只是,来给黎四公子传话的人。”
“传话!?什么话。”
“你父亲和你二哥集结大军,黎四公子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人笑得云淡风轻。
“萧氏大军压境,父亲和二哥作出应对而已。”
“但楼主说,这会是黎家覆灭的开端。哦,不,以黎伟毅主导的黎家覆灭开端。”
那人一笑,腾身离去。
“楼主……问天帝座,当年一句调戏之言,我死了,你就可以放过我们了吧。”
黎阳登眸光转动到了他让小月冲好的一杯热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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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碎的阳光从缝隙中穿过,清宁雅静的数间屋子都已打开木门。
十余名女道士跟随在云隐道尊身后,眸中带着喜悦地看向那辆停在云隐道观门前的马车。
“大师姐。”
“大师姐!”
整齐划一地敬称。
一袭碧绿青衫的女孩从马车上踏步而下时,也微笑着向众人颔首致意。
清新脱俗的容颜和隐隐在肩的威势。
云隐道观众徒的大师姐,云隐道尊首徒,姬映雪。
“回来了。”
云隐道尊微笑地望着她。
“是,师尊,接到您命令的一刻,马不停蹄赶回瀚州。有诸多事务要详细禀告给师尊听。”姬映雪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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