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那女子指派随后而来的五六个厨房伙计扶持起老掌柜与跑堂,又忙不迭地吩咐赶紧送医馆,随后黛眉微皱打量了几眼闹事者,按压怒火对着谭静玄客气说道:“还请道长主持公道,若有不便,容小女子即刻报官!”
谭静玄微笑摆手:“店家言重了,此事且容我东真派处置善后。再说,流水阁侯六侠亦在此,必不会让无为居蒙冤受屈。侯六侠,如何?”
众人目光俱看向侯牧之,然而,侯牧之却愣愣盯着老板娘。
敖晟翎不由地扔了薄皮瓜子,默默扶额。
瞧着侯牧之有些元神出窍,谭静玄一声轻咳,对罗三言道:“还请岭南派出资结算医馆那笔账,还有这满室狼藉的赔付,另外,今夜无为居生意上的损耗也不容小觑,如此算下来……”谭静玄转头看向那女子,“店家如何说?”
“道长仁义慈悲,小女子家姓虞,唤小女子为虞娘即可。”看了眼损坏的桌椅物什,虞娘也不用打算盘,心中过了一把便明晰言道,“八百两就够了。”
“八百两???”仗着占尽优势坐地起价讹我呢?!罗三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八百两足够大爷我光顾你半年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侯牧之将郭英杰随手甩给谭静玄,气势汹汹瞪着罗三,拳头早已捏的嘎嘎响,倒是听虞娘不以为然答道:
“一桌上好酒席,两坛子二十年洛州陈酿,三把梨木扶手椅,整套渭州官家窑瓷碗碟……这类吃的用的种种定不会少于六十两,不信?你去问个市价。再说今夜无为居的生意怕是难做了,往日里头每晚至少二百八十两的进账,不信?你去看看小店的账簿,上头可有纳税时衙门的印鉴。而我店里的掌柜和跑堂伤得如何还未知晓,但俩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难道叫他俩顶着那张脸去招呼食客?小店本就人手紧张,被你们如此一闹,那后头的营生如何顺利操持下去?你们二人方才打人打得痛快,可有想过我店里的伙计挨打挨得辛苦?不给他们放十天半个月的大假我虞娘哪还有脸对着店里这帮子伙计??”
敖晟翎听着虞娘一口气都不带喘地说完这一大段话,轻笑点头暗自佩服,又见虞娘随手拿来一壶酒饮了一大口,用绢子拭两下唇角,随后再轻描淡写接着说道:
“如若你们岭南派是个揭不开锅的破落户,身上没那么多银钱赔付,我虞娘给洛神山捐赠香油钱多年也是个向善的,你们俩有多少便拿多少出来吧!只是往后别再吃了白食还仗着有功夫讹钱打人~~~”
“你这婆娘……!!!”罗三正要挥拳上前,却被侯牧之挡着了去路,又见谭静玄身后那位小道士一掌覆上了剑柄,他只得悻悻收回拳头,对着被谭静玄握住手腕的郭英杰问道,“师弟......此次你带了多少银钱出门?”
郭英杰咬牙回道:“......五百两...”
罗三倒吸一口冷气:“我.......”
“区区八百两,我岭南派还是拿得出来的。”一人自门外大步而来,朝着谭静玄等人边走边掏出三四张银票,反复看了几眼又皱着眉头说道,“然而这里张张都是一千两,算了,此次是我两位师弟鲁莽失礼,那剩下的二百两就不必找还了。”言罢,将一张千两银票递给虞娘,大声说道,“还请老板娘笑纳。”
敖晟翎朝那人瞥了一眼,差些出声嗤笑,原来是岭南派大弟子潘阜,心想着岭南派弟子还真是一个不如一个,边暗笑着边抓了把长生果‘咔嚓咔嚓’剥起皮来。
得意洋洋举着手上千两银票,潘阜心中暗自赞叹这无为居的老板娘果然名不虚传,正上下打量之际却耳边听得不远处居然有人还敢闲暇剥花生吃!是哪个不长眼的坏了好兴致??潘阜转脸定睛一瞧……顿时脸色阴沉无比!
“这一千两银票便放这儿了,现下我潘阜就要带我两位师弟回去,静华子、侯六侠二位还有何指教的?”
看着潘阜将银票放在了就近桌子上,谭静玄视询虞娘,虞娘点了点头:“还请道长拟个字据,将今日之事写个清楚、赔付之由说个明白,签下了字据就算了结,免得有人往后反咬一口说我无为居店大欺客。”
敖晟翎嚼着香脆的花生米,暗叫一声‘好!’,这虞娘还真事事周全,难怪她将这间酒肆打理得风生水起。
但见谭静玄面有难色:“这……虞娘应知,小道乃方外之人,不便.....”
“静华子乃修道之人,不便参与俗事纠纷,还是由侯某来做个中人吧!”侯牧之自告奋勇取了纸笔,一手行楷将字据一气呵成,在中人之处直接签了名,随后递给潘阜,“潘公子,请。”
潘阜翻着眼皮看了两回,居然出奇地一言不发就把字据签了,完了之后将笔随手一扔,招呼两位同门师弟速速离去。
“哈哈!还是东真派威震武林,否则那潘阜一向骄纵,怎肯如此轻易罢休?”侯牧之将字据递给虞娘,又对着谭静玄抱拳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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