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在窗棂上洇成深紫时,姜雅琴的手指还攥着沈杰毛衣的线头。
她把脸埋在他颈窝,发梢扫过他锁骨,带着杨枝甘露的甜腻:"我梦到你站在顶楼天台,风把你衣角吹得猎猎响......你说要去很远的地方,我追上去拉你,可是手刚碰到你手腕,你就......"
她突然顿住,喉间溢出细碎的抽噎。
沈杰后背的肌肉绷成硬线——前世他确实站在那栋老居民楼的顶楼,脚下是生锈的防护栏,风卷着伍芷清的话往耳朵里钻:"沈杰你疯了?
我爸说你家那破厂子早该破产,你还想让我跟你喝西北风?"
他记得那天伍芷清涂着水红色的唇釉,妆容精致得像画里人,却在他掏出凑了三个月的求婚戒指时笑出眼泪:"你拿什么娶我?
你妈住院的债还没还清,你爸的厂还在赔钱,你连套学区房都买不起!"
"后来呢?"姜雅琴的声音闷在他怀里,带着鼻音,"后来我是不是没抓住你?"
沈杰喉结滚动。
前世他确实跳了,摔在楼下的垃圾堆里,肋骨断了三根,醒来时伍芷清的电话已经变成空号,只在床头柜留了张纸条:"别再来找我,我要去美国了。"
"没有。"他低头吻她发顶,掌心抚过她后颈凸起的骨节,"你抓住我了。"
姜雅琴突然抬头,眼尾泛红,鼻尖还沾着他毛衣的毛絮。
她盯着他的嘴唇看了两秒,突然凑过去轻咬一口。
沈杰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后退半步,后腰抵上沙发扶手,却被她跟着贴上来,手指勾住他后颈:"那你现在还疼吗?"
暖气开得太足,沈杰耳尖发烫。
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混着杨枝甘露的甜,在两人之间蒸腾成暧昧的雾。
姜雅琴的呼吸扫过他唇角,带着点委屈的尾音:"刚才在梦里,你摔下去的时候,我听见骨头裂开的声音......"
"不疼了。"沈杰握住她手腕,把她发烫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现在这颗心,跳得可欢了。"
姜雅琴的指尖隔着毛衣布料,触到他剧烈的心跳。
她忽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刚才的不安像被风吹散的云:"骗子,刚才你僵得像块木头。"
沈杰被她戳穿,耳尖更红。
他伸手理她乱翘的发梢,瞥见茶几上凉透的杨枝甘露,想起她下午没吃午饭:"饿不饿?
我让食堂送碗排骨粥上来?"
"不要食堂的。"姜雅琴歪头,"我想吃你上次买的那家蟹黄汤包,皮儿薄得能看见里面的汤。"
"现在?"沈杰看了眼手机,七点半,"那家店八点关门,我跑过去还来得及。"
他刚要起身,却被姜雅琴拽住衣角。
她低头绞着手指,声音轻得像蚊蝇:"沈杰......如果我们刚才......"她耳尖瞬间红透,"会不会有小孩?"
沈杰愣住。
他想起刚才两人靠得极近时,自己理智紧绷的弦——前世被伍芷清用"安全期"骗着没做措施,结果她转头就说孩子是李毅风的。
此刻他突然庆幸自己鬼使神差多了个心眼,喉结动了动:"不会。"
姜雅琴抬头看他,眼里有探究,有释然,还有点说不出的情绪。
她忽然扑进他怀里,闷声笑:"沈杰你真讨厌,刚才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沈杰被她逗笑,揉了揉她发顶:"走吧,送你回宿舍。"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次第亮起。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时,姜雅琴突然转身,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晚安。"
她跑上楼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后,沈杰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正准备往回走,就听见二楼传来清脆的女声:"雅琴!
今天跟谁约会去了?
手机都打不通!"
他脚步一顿,抬头看见姜雅琴的宿舍窗口亮起暖黄的光。
夜风卷着桂花香吹来,他忽然想起陈教授说的三十所山区小学——等忙完这阵子,得带雅琴去看看,在捐建的图书馆前,拍张比今天更甜的合影。
女生宿舍二楼的窗棂被夜风吹得轻轻晃动,姜雅琴刚推开门,就被裹着茉莉花香的枕头砸中了肩膀。
林慧语抱着膝盖坐在下铺,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得她眼尾发亮:“祖宗!我从五点半开始给你发消息,你倒好,现在才回!”
“手机落在沈杰包里了。”姜雅琴把帆布包甩在书桌上,发梢还沾着楼下桂树的碎花瓣。
她弯腰捡枕头时,瞥见林慧语床头贴着的“脱单进度条”——上周才画到30%,今天居然被红笔粗暴地涂到了99%。
“沈、杰?”林慧语的尾音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扑过来抓住姜雅琴的手腕,指甲在皮肤上压出浅红印子,“你们俩不是说先当朋友处吗?!我昨天还看见你在图书馆啃《创业财务实务》,今天就……”她突然顿住,盯着姜雅琴耳尖的薄红,“你脖子上那道红印子,该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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