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的围墙外,林夜贴着斑驳的水泥墙,喉结动了动。
凌晨的露水渗进运动鞋底,混着铁锈味的风灌进领口——这是他第三次深呼吸,却还是压不住心脏撞肋骨的动静。
"头儿,三秒后切断监控。"张昊的声音从战术耳机里传来,带着点电子杂音。
林夜余光瞥见十米外的灌木丛里,好友蜷在防水布下,笔记本电脑的冷光映得他眼镜片泛蓝,指尖在键盘上跳得像弹钢琴。
那是张昊的"战斗状态",每次黑进系统前都要哼《菊次郎的夏天》,此刻他哼到第二小节,突然被自己的喷嚏惊得缩脖子,"靠,这破地方比机房还潮......"
"嘘。"苏瑶的声音比风还轻。
她蹲在林夜右侧,发梢沾着草屑,手里攥着战术望远镜,帽檐压得低低的,却遮不住眼尾的青——昨晚她熬了半宿给所有人配治疗丹药,现在眼白里还浮着血丝。
林夜望着她垂落的睫毛,忽然想起上周在图书馆,她也是这样专注地抄笔记,笔尖戳破了三张纸都没察觉。
"唐婉儿那边到位了。"耳机里传来陆小棠的声音。
林夜转头,正看见五十米外的废弃卡车后,唐婉儿猫着腰把袖珍电击枪往袖口塞。
她穿了件灰扑扑的工装外套,平时精心打理的卷发被压成鸡窝,偏要梗着脖子瞪向这边,嘴型分明在说"看什么看",可手却悄悄比了个"OK"。
林夜差点笑出声——这姑娘上周还因为他偷喝她的限定奶茶闹脾气,现在倒像只炸毛的小狼崽。
"监控已黑。"张昊的声音突然清晰,"所有摄像头定格在三分钟前,红外感应调成了自动忽略体重低于八十公斤的生物。"他顿了顿,又补了句,"放心,我给你们的体重都标成了七十公斤——唐婉儿要是骂我,你可得替我挡着。"
林夜摸了摸胸口的地图,纸页边缘还带着陆小棠指尖的温度。
他望着工厂顶楼闪烁的红灯——那是邪教设的灵能警报,按理说该亮着刺目的紫,此刻却泛着幽蓝。"令牌生效了。"他轻声说,目光扫过陆小棠的位置。
那姑娘正蹲在排水渠边,背包拉链开着条缝,铜铃的流苏露在外面,被风掀得一飘一飘。
她的指节攥得发白,却朝林夜用力点头,像在说"我没问题"。
指挥部搭在离工厂两百米的破仓库里,铁皮屋顶漏着光,照得满地工具泛着冷光。
林夜扯下战术背心扔在木箱上,后颈的汗顺着脊椎往下淌。
他盯着墙上的电子屏,里面跳动着张昊黑进来的实时监控画面:血祭坛中央的青铜鼎正在渗血,赵雷穿着绣金道袍来回踱步,手里攥着串骨珠,每走三步就抬头看眼天花板的灵能探测器。
"他在等什么。"林夜喃喃,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这是他的老毛病,紧张时总爱用动作掩饰情绪——高中月考时敲课桌被老师瞪,打游戏团战时敲键盘被张昊拍,现在改敲战术地图,指节都发红了。
"在等祭品。"苏瑶的手突然覆上来。
她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掌心的温度透过他的手背直往骨头里钻,"陆小棠说过,血祭需要活祭品的心跳声做引子。
赵雷可能以为......"她顿了顿,"以为我们不会这么快动手。"
"放屁。"唐婉儿踹开脚边的废铁桶,金属撞击声惊得林夜一颤。
她抱臂站在窗边,夕阳从她背后漏进来,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那老东西的灵能感应比狗还灵,昨晚陆小棠偷令牌时他肯定察觉了。
现在装模作样,指不定在祭坛底下埋了什么阴招。"
林夜望着唐婉儿发红的眼尾——她刚才给陆小棠塞电击枪时,明明手都在抖,偏要骂人家"笨手笨脚"。
他突然伸手,把两人的手都握进掌心。
苏瑶的手软乎乎的,唐婉儿的指尖凉得像冰块,可交叠在一起时,他能清楚摸到三个人的脉搏,"咚、咚、咚",跳得比心跳还齐。
"叮——"
张昊的笔记本突然发出警报。
林夜猛地抬头,就见监控画面里,赵雷猛地转身,骨珠串"哗啦"断成两截,白森森的骨头滚了满地。
他的瞳孔缩成针尖,对着空气喊了句什么,远处传来"咔嗒"一声——灵能探测器的灯,红了。
"操,被发现了!"张昊的键盘敲得噼啪响,"他启动了备用系统,现在所有摄像头都在扫描热成像......林夜,你们的位置暴露了!"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
陆小棠"唰"地站起来,背包带勒得肩膀发红:"我去引开他们!
铜铃在我这儿,他们追我......"
"坐下。"林夜按住她肩膀。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块压在人心口的石头。
他盯着监控里赵雷疯狂挥手的画面,突然笑了,笑得眼睛发亮,"张昊,马教授的干扰装置带了吗?"
"在李明那儿!"张昊头也不回,"那老教授非说要当面教他调试,现在估计在卡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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