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晚会这天，整个校园的节日氛围异常浓烈，每个教室都张灯结彩，堆满了彩色的气球，桌子上摆满了小零食。王弋楚和凌萝带领着大家忙疯了，程蔚蔚被分配到的任务就是装饰黑板，她拿着一盒彩色粉笔，在讲台上愣着，迟迟不肯写字。她实在没想好应该写下怎样的主题，还在打气球的王弋楚略显着急，隔空喊话：“蔚蔚，你就随便写一个呗，不用想得特别文艺，我看什么‘元旦快乐’‘最初的梦想’之类的就很好！”

“那我就真写‘元旦快乐’这四个字了啊？”

“不然你还假写呀，快快快！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

程蔚蔚决定用POP字体，显得活泼可爱一些，先用蓝色粉笔沟边，里面用金黄色粉笔填满34，然后在黑板的右下角画了云朵以及把云朵穿在身上的小绵羊，左边是投影仪暂且可以不管，但是在几个大字的上边显得空荡荡，踮起脚尖伸手去够有些吃力，忽然背后一双修长的手出现在视线上方，一串小彩旗瞬间填满了那块空白的地方，一个低沉的声音飘进耳朵里：“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双面胶。”

这毫无感情的声音，陈为。

“粘在哪儿呢？”

“我的左手这里。”

她踮起脚尖伸直了手臂刚刚够到，却听见被嫌弃的声音：“你把这个线头按住，我来贴。”

古老师把笔记本电脑交给他们后便去了办公室，电灯被彩纸一包，现在投射下来的灯光像彩虹般美丽，同学们围坐成一圈，现在是节目环节，开场凌萝就唱了一首歌完全活跃了气氛，王弋楚策动了几个男同学跳了钢管舞，笑料不断，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还去请了隔壁班的女神欧阳薇薇来跳了拉丁舞，吸粉无数......最后合唱了班歌《最初的梦想》。

游戏环节紧接其后，最适合全班同学参与的便是击鼓传花了，传的是一个小布偶，王弋楚在讲台上背对着大家，用黑板刷敲击黑板，粉笔灰抖落一地，所有人都很紧张，传到程蔚蔚的时候，她紧张得快速丢了出去，臂力惊人，稳稳落到陈为的座位前，恰巧敲击黑板的声音停止，有的吹起口哨，有的站起来鼓掌，幸灾乐祸，在此时此刻被演绎得惟妙惟妙。

“陈为！陈为！陈为！”这齐刷刷地召唤声直接吸引了隔壁班的不少同学，尤其是女同学，平时严肃严谨、不苟言笑的陈为同学会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呢？

他拿起眼前的布偶，走到教室中间。

王弋楚一个箭步出现在他身边：“我们的陈为，陈第一，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教室窗外的尖叫声直接盖过教室里面的。

“来，这里有十张卡纸，不同卡纸背后写着不同处罚。”

陈为抽了一张绿色的，翻过来，卡纸中间写着“唱歌”。窗户里窗户外一片失望的叹息，但又迅速起哄：“唱歌！唱歌！唱歌！”

他把卡纸递给王弋楚，径直走到卫生角，拿起一把扫帚，回到教室中间。

“陈为他要干嘛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

程蔚蔚坐在窗户下面听到这些谈论，心底想着：当众表演扫地？

只见他深深鞠躬，忽然集体安静，空气中传来张信哲的《爱如潮水》。当然，唱歌的肯定不是张信哲，但极其相似的嗓音，竟真的是陈为。

唱到高潮部分，他开始弹奏起一把扫帚，窗户上瞬间传来：“啊！天哪！好帅！”

几乎引起了全班的大合唱。

一张口便要跑调的程蔚蔚内心稍有不服：为什么上天给他开了一扇门，还给他留了一个又大又明亮的窗户呢？

热闹过去，最期待的电影环节到来了。这部电影是古老师为他们选的——《怦然心动》。

程蔚蔚中途出去透了口气，遇到同样在教室外休息的欧阳薇薇，一起参加北京夏令营的同学回来后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其实除了同班的，大家很少联系。

“电影不好看？”欧阳薇薇问。

“好看。”

“下学期你会不会来三班？”

“你是问我想选什么科？”

“大家都心知肚明，四班的同学如果选理科会被插在三班，古老师的班，也就是你们四班，是文科班。”

“文科班怎么了？”

“分科后，全年级33个班，最多只有10个班会作为文科班。”

“然后呢？”

欧阳薇薇笑了笑，望着对面平行班的教室，一个又一个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里都装着几十名同学，有的黑黑的在看电影，有的透着亮光同学脸上都是笑容。

“他们好像没有这么多忧虑？”

“谁？”

“陈为选哪个科？”

“那你去问陈为呗。”

“等他下学期成了我同桌再问他。”说完欧阳薇薇笑着转身进了三班教室。

程蔚蔚留在原地，望向深蓝高远的天空发呆。

“怎么了呢？”

“古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几个班主任轮流隔半个小时过来巡逻。”古老师跟她并肩站在走廊上，顺着她的方向望出去，说：“什么也没有嘛。”

“古老师，我......”

“暑假在北京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在大巴车上喜欢望着窗外，你是一个很安静的孩子，但眼神里却透露出你是一个有想法的孩子，当时我就想，你能来我的班上就好了。夏令营结束后你交上来的那篇感想，是所有孩子里写得最真诚的，只要你找回自己，好好努力，你感想里那个渴望考上的大学，一定可以去的，老师相信你。”

程蔚蔚望向古老师，觉得她真是一个很好的大姐姐。

“古老师，我想好了。”

“想好什么？”

“我会一直在四班的。”

古老师笑了，说：“进去看电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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