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三夫人是不会有二话的。
阿蘅也确实将自己的借口贯彻到底了。
她将身边的侍女都赶了出去,借口说自己想要休息。
实际上她却是坐在软榻上,将右边的衣袖缓缓的拉了上去。
本应该是白玉无瑕的手臂,上面却无端多出了一道三寸长的伤口。
被利器划开的伤口是血淋淋的,一看就觉得很是疼痛。
阿蘅昨夜入睡之前,她身上别说是寸长的伤口,她连指甲盖大小的印子都没有的,谁知一觉醒来,就感觉手臂十分疼痛。
彼时屋内没有其他人,她翻开衣袖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痕,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仍然在梦中的。
梦里有个十二岁的温如故,她还没有看清段瑜之和席柔的真实面目。
她在秋日里应邀前往段府小住,同行的人除了温芙与温蓉两姐妹以外,也还有一个席柔。
同阿蘅面对的情况类似,温芙与温蓉也一直在劝着温如故能够与席柔友好往来,还总是刻意将席柔带到温如故的身边,也不管温如故会不会不高兴。
大约是有着某种局限性吧!
会像温芙与温蓉那般,打从心底里认为席柔才是最需要照顾的人也只是一部分。
或许会有人对席柔抱有好感,但那些都是她们的同辈人,席柔的好名声虽然也传到了长辈那里,但长辈们总是要更加的理智一些,不会再任何事情上都偏向席柔。
这大概是温如故唯一感到庆幸的事情吧!
然而她身边熟悉的同辈人,除了她自己的兄长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更加的喜欢席柔。
不过在温如故与大多数人的眼中,段瑜之也是始终站在她这一边的,每次她与席柔出现争执时,他只会相信她的话。
温如故住在段府的那段时间,段瑜之也不是每天都会在段府中的,他总是要去白马书院读书的。
阿蘅在梦里看见温如故去白马书院探望段瑜之。
……
温如故乘坐马车来到白马书院时,恰是上午时分,秋雨连绵不绝,她撑着油纸伞往书院的会客院走去,段瑜之与她的兄长就在那里等着她。
然而她还没有到达会客院,就在半路上遇见了段瑜之。
段瑜之站在一群人里面,他们似乎在争论着什么事情,远远看去时,就隐隐约约的瞧见了几分火气。
说是一群人,其实也还分成了不同的小团体。
远处看去,一大波人按照走位来计算的话,约莫是可以分成三拨人的。
以段瑜之为首的三五个人,剩下的两拨人,温如故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但阿蘅瞧见了站在边缘处的谢淮安。谢淮安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的,感觉和给温如故引路的下人们身上的衣服是一个色的,也怪不得他在温如故的记忆中没有留下多少印象。
原本的争执就带着几分的火气,等温如故走到附近时,火气变得旺盛起来,争执也变成了争吵。
她也不知段瑜之到底是怎么和其他人争吵起来的,只知道她还没有来得及同段瑜之打招呼,余光瞥见有人的袖口里闪着冷光,她下意识的扑上前去,伸手推开了冷光正对着的段瑜之,结果受伤的人就变成了她。
匕首划破衣袖,在手臂上留下了寸长的伤口。
“如故,你怎么样了?”段瑜之满脸惊慌的奔赴到她的身边,捧着她的右手,恨不得伤的人是他。
明明已经疼得脸色发白,她却还笑着对段瑜之说:“我还好啦!倒是你,没有被他伤到吧!”
如果她没有替段瑜之挡下匕首的话,那匕首十有八九是会扎在段瑜之的手臂上。
她不想要段瑜之受伤。
那时的温如故是这般想着的。
她扯了扯自己的衣袖,试图将伤口掩藏起来,阿兄本来就不那么喜欢段瑜之,倘若知道她因为段瑜之的缘故而受伤,恐怕对段瑜之的印象会变得更差的。
段瑜之却叹了口气,轻轻的弹了温如故的额头,说:“哪里就还好了,伤口这么大,还流了许多的血,你现在肯定很疼吧!”
“我从前是怎么和你说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哪有明知道前方有危险,还傻乎乎的冲上去的。我知道你是担心他会伤到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受伤了,我会更担心你的。更何况你从小身子骨就不强,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伤!”
那时的段瑜之应当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吧!
所以在看到她受伤时,才会那般气愤,是后来才渐渐淡薄了感情,再不将温如故放在心上,甚至可以亲自派人去坏了温如故的名声,也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受难,看着她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死局的。
否则温如故从前的付出又能算得了什么?
……
阿蘅在温如故的记忆中,看到那天混乱的人群中,有人塞给了她一瓶伤药,虽然没能瞧见到底是什么人,但确实多亏了那一瓶药,温如故的伤才能好的更快一些。
她受伤的那段时间,段瑜之对她嘘寒问暖,那大概是在后来的变故发生之前,他对她最要好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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