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鱼身形骤然的一顿，脚尖戳进了厚厚的雪堆里，发出咔嚓的响声，她眸光垂下，躲过那四面八方刺过来的白光，似乎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我妈妈打电话来，让我春节务必要回去一趟，我爸爸好像闪了腰，家里的活都不能干了，我要回去帮忙。”

陈嘉鱼垂着眼睛，睫毛上挂着的雾气咋眨动之间微微结冰，她默不作声的揉了一把眼，若无其事的抬起头，“哦，这样啊，那你回去吧。”

陈默吸了一下鼻子，鼻尖通红。他怔怔的瞧着她，嘴唇蠕动了两下：“我明天早上就走。”

“哦，一路顺风。”

“嘉鱼........”

陈嘉鱼受不了他这副软绵绵的样子，猛地盯向他：“你还想讲什么？像个女孩子一样娘兮兮的。”

陈默一愣，苦涩的笑了一声，棉厚的衣服抵不住他看她的火热：“我就是想问，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你......有没有原谅我一些？”

他不敢问她，有没有原谅他，毕竟他之前伤她不只一两点。他现在做这些，只是在弥补之前犯得过错，要真正的走进她心里，怕还要翻越千山万岭。

陈嘉鱼脚尖往雪堆里更戳进了一点，任那些白色的碎霜裹在她的鞋面之上，她垂着眼，挡住眸底被陈默搅的天翻地覆，她即使努力的克制住那股震荡奔到全身各处，但还是失败的让它撺掇到自己的心尖。

“这对你，重要吗？”

“重要。”

“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跑到这边来做的这些，究竟是因为心里的愧疚，还是因为你真的发现了自己的感情，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

陈默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不用这么着急回答，我.......”

“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惑着我，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在想，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直到我对你说出那些话之后，看到你绝望的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情感都明了了，我对你，一直以来，都是喜欢啊。”

陈嘉鱼瞳孔剧烈的震颤，她抄在口袋里的手掌骤然的收紧，目不转睛的迎合着陈默投过来炽热的目光，睫毛都忍不住快速的颤动，情绪也止不住的激动起来：

“你既然那时候就意识到自己的情感了，怎么还忍心说出那些话？怎么能看着我那么伤心的离开？你知不知道那一个星期，我除了上课，其余的时间都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跟个死人有什么区别？就算，就算那些话已经出口了，可是你不是有我的微信吗？我没有把你拉黑吧？没有拉黑的原因是什么，你该不会装傻不知道吧？”

陈默看着她越说越激动，眼眶里的雾气凝结成热珠，顺着眼角往下滑，一旦脱离眼眶，便变成了无穷无尽的冰凉。

“我知道......我知道.......”

他忍不住了，也不管她是否还讨厌他，大步的跨上前去，一伸手，将女孩的身子揽过去，紧紧的抱在怀里，仿佛一松手，就会如烟尘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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