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沙没有去接,“我口渴,不想吃。”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忘了买水了。”
“没事。眼前不就是水吗?望水止渴总比望梅止渴有效得多吧。”
“哦。”
他们不再说话。木沙把眼前的水瞧了一阵儿,似乎望得不渴了,忽然开口幽幽地说道:“我是断掌呢。听人说断掌克夫,你就不怕我克你?”
木沙扭头对着阿龙,想看清他的反应。
木沙终于又说出一个疑虑,她希望阿龙说不在乎,又隐隐地希望他的表情黯淡下去,好给自己找一个打退堂鼓的理由。
“你说的是这个吗?”岂料阿龙把嘴里的瓜子壳吐到一边,又将手里的瓜子塞回兜里,拍了拍手,伸直了右手移到她面前。
这下木沙可吃惊不小。她抓起他的手掌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一回,可不是嘛,一贯到底的纹路竟比她的还简洁些、深刻些。
“你再看这个……”阿龙向她伸出另一只手,一样的掌纹。
“让我看看你的。”阿龙抓起木沙的手,看了一会儿:“你这个还没有我的深呢。右手更是,就一条小线连着。现在,你不用怕你克我了吧。”
那一刻,木沙真有一种跟了宿命的如释重负。
“我还有一个哥哥,怎么说呢?他……是个混混。我怕他会给你找麻烦。”木沙顺势道出了心中最后的隐忧。
“混混,我还怕混混?我十三岁就在社会上混了,我就是一个大混混儿。你不用瞎担心。他是大舅哥嘛,早晚都会见面的。到时候你看我怎么摆平他。保准叫他心服口服,还不伤和气。”
“嘿嘿,有时看你忧心忡忡的样子,原来你的小脑瓜里想的是这些啊。说吧,你还有什么担心的,一股脑儿说出来,我保准给你吃一颗大大的定心丸。”阿龙伸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看你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多白头发,你脑袋里竟然装着这么多东西啊。有个词叫多什么愁来着,就跟那林黛玉似的。”
“多愁善感。”
“对对,就是这词。没想到你是个林黛玉。天上掉下个林妹妹……”阿龙作势唱了起来。
“我才不是林黛玉呢。有这么丑的林黛玉吗?”
“不管怎么讲,对于我来说,你真跟天上掉下来似的。我刚见你时,可真没想我能跟你在一起……”
自己又何偿不是呢?一袭夜风过来,木沙感觉心上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莫非这就是尘埃落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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