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阮小路试探着问道。

甄岫叹息了一声，回忆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那一日……本来城里面是有一场庙会的，而爹娘让我在家看着几个妹妹，他们只愿意带着弟弟出门……而甄选与小五年纪差的不多，所以当时玩儿得到一起，当时就非要哭着喊着，拉着他的五姐一起去……所以爹娘没有办法，都顺着弟弟，就带上了他们两个人。小五不知道是怎么的，在爹娘一时间的没有注意之下，就不知不觉带着弟弟走开了……她们两个人应该也是走散了，小五一个人，肯定是不敢回家的，弄丢了弟弟，肯定会遭到父亲母亲的毒打……后来甄选被找回来了，当时哭得很惨，差一点就被人贩子给拐走了，不过他那时候年纪小，自己都完全记不得了，而小五，便就此，不知所踪了……”

阮小路眼中划过戾气：“……呵，是甄辞的话，那你们应该没好好找过她吧，看你们家家大业大的，出点钱找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人就在诏珺山，那不至于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啊！”

“……或许当时想要找她的人，只有我们姐妹几个吧……可当时我也是年纪小，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找她，你说的并没有错，父亲和母亲……并没有花费很多的人力和财力去寻找她，也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先去找她，而是动用了所有的人，花了大价钱，去寻找弟弟，找到之后，也就是府上的一些下人被派出去找了几天，因为他们……真的并不在乎小五是不是能被找回来……”

阮小路也忍不住暗自握紧了拳头，有些咬着牙说道：“真的是什么样的父母都能称之为父母吗……难怪她不想回家呢……”

甄岫擦了擦眼角，摇了摇头：“……她也许确实不想回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要是在家的话，指不定就被送到谁家，送到多远的地方去换一笔可观的彩礼而已……我们姐妹几个，也都想离开这个家，可是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我说你们家里面重男轻女真的很厉害啊！真是有点让人忍不住想要……”阮小路想说自己想要把他那个儿子直接杀了，然后看看他们是不是着急的也想一同去撞死……不过她还是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她轻点了一下头：“……是……爹娘就想要一个儿子的……所以二妹妹死的时候……连她的葬礼都是从简操办的……家里并不缺银钱，可是……可是他们……唉……”

阮小路愈发好奇：“……她又是怎么死的呀？病死的吗？”

提到二妹妹的死，甄岫眼里面闪过了一丝难得的愤恨之情：“她八岁那年……甄选午睡醒来之后，一个人悄悄溜出房间，然后在后院乱跑，就跑到了水井的边上，趴着在那里，往下面扔石子一类的东西，然后又伸手去够那个绳子……二妹妹看到之后，就赶紧过去阻止他。可是他偏偏不听话，故意在井沿上来回跳，差点掉下去，二妹妹就抱住他往下拉，可是他使劲蹬腿推搡，被抱下来之后很不满意，就使劲推了她一把，结果二妹妹脚下一滑，就掉下了水井……可是他也不喊人来帮忙，下人也听不到她那么小的声音，直到有下人来寻找不见的甄选，才看见了他站在井边往下看……二妹妹被捞上来以后，身体就已经冰凉了……”

“！”阮小路忍不住在床沿上砸下一拳头：“……什么啊！这也太……那你们当时都不在周围，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过程的？”

“……是甄选后来亲口说的……”甄岫眼神寒了一下。

“……不是吧？那就是他谋杀他亲姐姐了啊！你爹娘没罚他？”阮小路还是质疑。

甄岫垂下眼眸：“甄选从小便会看眼色，父亲母亲都只对他一个人最好，大家都得宠着他惯着他，即便是姐姐他也可以当下人来使唤……也就只有我这个长姐，家里对我还算过得去，他也能够愿意听我几句……这件事情之后爹娘就只罚他跪了一夜，过后，就再也没有提到过一字半句……”

“啧……那这样的人……就不只是坏可以形容了，都会显得脏了这个字的，呵……”阮小路危险的眯起眼睛。

甄岫咬了一下嘴唇，低声喃喃：“还有可怜的小六……”

“……”阮小路没听清她说什么，刚想问，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痛苦的叫喊声：

“啊！”

二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看过去，阮小路撇嘴：“……怎么个叫声会这么惨……”

“……”甄岫敛眸，这就是新房那边传过来的声音……

“此刻，怕是洞房花烛夜……”

窗外白白亮亮的感觉，应该是大雪仍然在落下。

阮小路摇了摇头：“呵呵呵呵……这听起来可并不像是洞房，更像是在谋杀呀！”

“……”甄岫无奈的看向她。

小路咋舌：“我知道了，你也是完全管不了的。”

“……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她端起手臂：“我觉得啊，你既然已经有自己的思想了，也可以考虑一下反抗呢，你也可以加入那些修行门派的呀，就像甄辞那样，她现在看起来啊，过的好的不得了，可不像你这般一脸怨妇相的大小姐……”

甄岫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什么路可以选择了……”

阮小路蹙眉：“怎么会呢？这是你自己限定了自己而已啊，腿长在你身上，去哪里还能被绑着吗？”

“……现在的我，是真的被绑住了……我哪里都去不了，因为我什么也不会做……”

“我问你，你……恨你爹娘吗？”

“……我……”她有些慌乱的眼神乱瞟。

她又问道：“你恨甄选吗？”

“这……”甄岫有些犹豫了，她自己有答案，只是考虑着是不是要说出来，她没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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