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瑞身形一僵,没有回答。
岳千烛轻轻笑了一下:“我猜,二殿下虽然担心此案,但并不想真心被卷入此案中。”
纳兰瑞皱眉,看向岳千烛。
岳千烛猜想自己说到了纳兰瑞的痛处。既然她和夏恪勤选择坦白,那岳千烛也会全盘托出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二殿下的野心是夺储!”
纳兰瑞怔在原地,她知道二殿下野心已经被沐王府的人察觉,但是被直接的说出来,还是她脊背一凉。
岳千烛不去看纳兰瑞的反应,继续说:“其实,二殿下和二皇妃心里早就认定有一个人在利用沐元帅的案子去捞好处。以现在的状况来看,最明显的就是薛党暂管红纱军军权。”
纳兰瑞不语,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证实岳千烛说对了。
她说的对,因为他们怀疑的人正是薛党的薛清平。
岳千烛继续说着:“大皇子和薛党是阻止二殿下向储君之位前进的高山。想要翻过这座山就要找到可以撬动他们最能致命一击的地方。”
“其实,这件案子就是最好的机会。”岳千烛看着纳兰瑞说:“一旦查明是薛党一行人陷害沐元帅,那二殿下可就有了借口和证据去调查薛国公。同时,二殿下手里还有当年唐封给我的名单,上面记载着薛国公包括薛党一行人与鲁朝太子唐路暗通款曲的证据。这两项一放,必定打的薛党体无完肤。”
岳千烛顿了一下:“只是。关乎沐元帅的这件案子并不明朗。二殿下因为得手吏部,一直被薛党压制着。即便在科考中获得了一些学子的支持,并在陈令的贪污案后将这些人塞进了朝中空缺。但是真正有话语权的还是薛党的人。”
“如今年末,各地都来述职,二殿下今年是第一次以吏部之称述职总结,所以不能出一点失误。”岳千烛双手抱着汤婆子,悠闲的倚靠在身后的靠背,说:“前者要提防薛党,后者要把握好自己的公务。所以在没有确定沐元帅当真冤枉之前,二殿下是不会有任何站队的。他种种看似为沐元帅奔走,其实不过是想从户部那里得到蛛丝马迹来确认沐元帅案件有疑。又去过庆华殿为沐元帅说话,也是在试探圣上的态度。对吗?“
纳兰瑞彻底怔住。她的手放在案几下,狠狠的抓着裙摆,心里兵荒马乱。岳千烛说的一切正是二殿下最真实的态度。如今轻而易举的被拿到台面上来,纳兰瑞不知该如何应对。
岳千烛察觉到纳兰瑞平静的表情下双目中的慌张。她微微摇头,问道:“其实二皇妃今日来也是受二殿下嘱托,来试探沐王爷的态度吧。”
真是的想法被扒的个精光,纳兰瑞也就无法隐瞒。她是个天生不会说谎的人,能保持平静到现在,已经是很厉害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放自己放松下来,说:“不算是。其实我也想知道你的态度。”
岳千烛挑眉:“沐濋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我们也相信沐元帅肯定不会做出背叛圣上的事请。元帅府和数万红纱军从未降过,更从无异心过,天地昭昭,人心可测。”
“出现现在的情况,远不及我们所料。但是——”岳千烛一顿,身子前倾,轻声对纳兰瑞说:“以我们现在知道的情况,完全可以证明此案有疑。”
证明这件案子有疑不是目的,夏沐濋和岳千烛的目的是想知道究竟是谁敢动沐家。他们也怀疑某人,但是不会像纳兰瑞一样,显露出自己的怀疑。
岳千烛坐直身体,对纳兰瑞说:“二皇妃回去完全可以告诉二殿下。沐王府势与元帅府共存亡。今日有人对元帅府不利,沐王府绝不会忍气吞声。”
“至于二殿下——”岳千烛微提嘴角:“二殿下的野心磅礴,不是我等能够参与的。想必二殿下一直知道沐王府对储君的态度,在此,我不便多说。不过我想二殿下千万不要犹豫不决。作为外人,无论是远离还是想参与,都要干脆果断一些。观望,反而让他陷入被动。”
纳兰瑞此时有点害怕岳千烛。不是害怕她这个人,而是害怕她双眸中的气定神闲。曾经夏恪勤对她说过,别看岳千烛一副随意而安的模样,但是她心里是十分果决的。
为了躲避赐婚,她可以自断亲情,选择逃婚。
为了自掩身份,她可以独自一人待在别处,销声匿迹四年光景。
为了给岳家翻案,她可以孤注一掷的到上京城的来请求重审。
为了与夏沐濋在一起,她可以忍受圣上推迟大婚的屈辱。
为了保住她的孩子,她可以在大火中艰难早产而活下来。
为了给元帅府争取时间,她可以带着襁褓中的孩子不远千里,奔赴至此。
这还是他们所见到的岳千烛。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说不定岳千烛依旧是果敢决断。
纳兰瑞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不信,现在她信了,因为岳千烛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纳兰瑞心里涌现一丝苦涩,同为皇家的媳妇,这一点她不如岳千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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