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几天的那场对峙，江家近几天的气氛都很死寂。

江时珩还是一如既往的早晚复健，而有关江博实的犯罪证据也在继续搜集。

苏唯亦也在暗中调查江时瑶，当然刑侦那边的审讯也没有落下，有关邬景轩其人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而最可能知道他行踪的就是景然。

不过这人的嘴极硬，依旧是没有任何收获的一天。

苏唯亦正在整理这几天的审讯稿，就有人从外面匆匆进来，是小李，就是曾在杜锋办公室帮忙的那个姑娘。

她的喜悦溢于言表，进来就直接喊道：“苏顾问，杨青山那边松口了！”

闻言，苏唯亦微微挑眉，“他交代什么了？”

“所有的罪行都交代了，包括收在库里的那些违禁武器的来源，他们的走私路线以及上下合作人。”小李激动的手舞足蹈，“反正就很多，他现在还在继续说呢，你要不要过去听听？”

苏唯亦：“这句话一进门你就应该说。”

小李羞囧的挠挠头，“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苏唯亦起身打算去审讯室，奇怪他怎么会轻易交代，“谁问出来的，用了什么办法？”

“就审讯科的一个同事，他今天是第一次过来，本来是负责记录的，但见到杨青山的时候脱口而出说了句‘这就是那个杨扬的父亲？’，然后他就开始要主动交代自己的罪行。”

小李也很不解，他们之前审讯的时候也提过杨玲母子的，但根本就没用。

苏唯亦也不太明白，不过无论过程如何，只要杨青山交代了就可以。

关进来几个月，杨青山也被折磨的脱了一层皮，就光是每天的审问程序也够他喝一壶。

到了门口苏唯亦就站住了，她本来也没打算进去，只是单面玻璃前已经被闻讯而来的其他人占据，他们都是局里审讯科的，死磕了这么久的一个杨青山竟然被一个刚转正的毛小子给收了？

没人服他，但随着杨青山交代的罪行越来越多，他们刚刚的一腔不甘、嫉妒早已经化成了实质性的愤怒，甚至有人扬言要去教训他一顿。

“安静点。”苏唯亦从后面的监视器上抬头，不悦道。

审讯环境需要绝对的安静虽然隔音效果好，但也不是让他们这么闹的。

“苏顾问？”他们也是刚看到苏唯亦，她的威信还是挺管用的，走廊里一瞬间归于寂静。

“安静点。”苏唯亦也没说什么，又重新将视线落到了监视屏上。

杨青山的交代整整持续了一上午，不过他说完之后还又补充了一句：“暂时就这些了，如果有遗漏的我再和你们说。”

所有人：“……”

还有？

但是也同时又隐隐兴奋，这么大一个罪犯是经他们之手破获的，多么骄傲的一件事。

而早在一开始，苏唯亦就下了死命令，这件事暂时先保密，无论是上报市厅还是在景然跟前都有不能提。

众人虽然不解她这一做法，但没有任何的异议，毕竟那个审讯官就是她钦点的。

杨青山突然的这一出，打了苏唯亦一个措手不及，但想来想去根本没有一点儿头绪。

他每天都配合问话，但前提必须是那个审讯官在。

**

“所以我该怎么办？”苏唯亦有些苦恼的寻求江时珩的帮助。

“既然搞不明白那就暂时放一放，可以从那个审讯员入手。”江时珩摸了摸她的头，欣喜于她愿意和自己分享她的事情。

苏唯亦点点头，“这消息我原想着压几天的，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被曝光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甚至邬景轩也可能千里迢迢只为见你一面。”江时珩淡淡道。

苏唯亦将他的手来下来握在手里，“他见我干嘛？”

江时珩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能迟钝到这个程度，很无奈：“他喜欢你，你感觉不出来吗？”

苏唯亦因为过于震惊而有点儿不知所措，“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很讨厌我。”

江时珩不说话，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应该是在回忆，有些吃味，但更紧要的是让这个小傻子看清事情的真相。

她和邬景轩见面一直都是在实验室，因为凌宏手下就他们这两个助手，自然是免不了合作的，但他一向冷着一张脸，和她说过最多的话是问她试剂的反应。

苏唯亦天生对情感迟钝，但现在也品出了一点儿味，因为他面对她的时候总是很有耐心。

陪她加班，陪她写论文，还有在庄园里的那个炸弹，他是在最后关头暂停的，而之前她的站位因为被挡，是最后准备撤离的时候才露脸。

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渐渐汇成了一条洪流，苏唯亦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浸泡着，很难受。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哄江时珩，“我真的不知道他有这个想法。”

口气异常严肃，“要不是你今天这么提醒我，我真的……”

江时珩一直没说话就是为了欣赏她这幅炸毛的样子，不过他及时制止了她要出口的话。

一个猝不及防的吻之后，江时珩才道：“要是我介意，现在也不会提醒你了。”

苏唯亦本来就有点儿乱，现在更是搞不清了。

不过——

“我知道那串电话号码是什么意思了！”苏唯亦激动道。

梁宇辰从京都回来之后就立马将那个电话号码送了过来，只是这些天的研究一无所获，即使用技术也破解不了，所以只能暂且搁置着。

“什么意思？”江时珩眼眸暗了暗。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号码，仅仅只是一组数据而已，真正的号码是需要推算的。”苏唯亦说得异常笃定。

江时珩，脸色渐渐扭曲，只有和苏唯亦面对面时才笑一下，不过很奇怪，“你怎么知道是什么日子？”

苏唯亦指着那个纸条，因为背对着江时珩，所以没注意到她身后这人已经黑到不能看的脸——

冷漠又自带戾气。

“这些都是我们一起玩过的游戏，这个数列游戏的发明者就是我和他，所以我知道。”

江时珩放在毛毯下的双手早已变成了拳头，出口的话却异常温柔：“七七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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