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到了日光并没有那么强劲的时候，这午后的微风伴随着田间带着淡淡青草的淡香倒是让人闻起来十分舒心，除开这村子给人带来的压迫感，不得不说，这田园的氛围还是能让人放松下来的。

可对于千初来说，这一路走回虎子家的路途上都让人有些堵心，到不全是因为境知弦的离开，理智来说，先抛开沐千璃的原因，一整个魔界的生死存亡就系在他一人身上，这次天应山同魔界的决战也，是不可避免的事变。

让她感到不适最主要的还是刚刚境知弦对他说的那段话，千初隐隐约约的察觉境知弦知晓了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他到底了解到了何种程度。

“冥姑娘。”因为不知千初的具体姓名，玉笙寒只得凭猜测叫出这声来。

听到有人唤自己，千初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才发现竟是玉笙寒跟着自己过来了，便说道：“清衡仙君，你怎得过来了？”

“我是特意来寻姑娘的，据在下猜测，姑娘所行之事与人界似乎休戚相关，所以在下思嘱着能否帮衬着姑娘一二。”

凭着对玉笙寒的了解，加上自己的部分猜测，千初认为这玉笙寒对人界如此上心倒也并不是没有缘由，毕竟自他成仙之后，呆在人界的时间比呆在仙域的任何一段时日都还要多，而且这人界同他关系匪浅的人不在少数。

“让仙君费心了，我还要多谢你帮我救下了褚掌教，但我来此处只是为了私事，与人界安危并无多少关系，若是要谈这人界安危，你去阻止魔君同司观云交手倒来的更加直接。“

玉笙寒轻笑一声，看向千初的目光别有深意，“在下有几件事感到好奇。”

“我拒绝回答。”

他没有想到千初居然直接了当的拒绝他，便只好走在她身后，思索半刻又道:“那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你真实的姓名？”

“冥觞。”千初回答。

“姑娘说笑了，冥觞为前冥君，自五十年前来这人界天应山之后便了无音讯，而且姑娘虽能使魂杀，却也算是现世人界之辈，而天应山曾流传出掌门玄翼同妖女私逃一事……”

“既然你知晓一切，我也不卖关子了。”千初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玉笙寒，“你心中猜想的同真相也是八九不离十，我是来寻父亲玄翼的，而且我也是褚千初，只不过不是这一世的褚千初，联想到遡时盘，你应该也能猜到什么，至于我为何要来寻玄翼，也确实是为了这人界。”

“那在下便不再多问了，千初姑娘，在下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玉笙寒朝着千初行了一礼，脸上笑容依旧。

“多谢。”千初由衷的道出这一声谢，如今有了他的助力，相信自己会容易许多。

两人谈话完毕，便一同朝着虎子家的方向走去，眼见即将看到他家的院落大门，千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连忙向玉笙寒询问起来:“你方才对境知弦说，天应山的褚千初是自刎而亡？”

玉笙寒闻言，便立答道:“的确如此，虽不是在下亲眼所见，但司观云向外宣布的就是这般说辞。”

不会的，褚千初怎么会死于自刎？她身负封印，自刎就是她唯一的解封方式，这样只会让她魂力爆现，又怎会气绝身亡？

“她会不会没死……”而是逃出天应山，回了冥界？

听到千初说出的话，玉笙寒只是摇头说道:“褚掌教确实已经身亡，那日我听闻她自刎的消息之后，便亲自上了天应山查验情况，在下也……亲眼见到了尸体……”

千初哼笑一声，随即道:“你可知，若是褚千初自刎的话，她会成为我如今这般样子，从小我们便被种下了封印，若是心甘情愿自尽，这封印便自动解除，若是褚千初真的死了，那也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是被司观云，或是其他人杀的。”

不过就算是褚千初被司观云杀了，天应山也会以褚掌教外通魔界，杀她是为了除魔卫道的理由向外宣布，如今以她自刎而宣，倒是可能会保全一些她作为褚掌教，为天应山保留下最后一点名声。

玉笙寒沉默半响，才淡下声音回话:“也许……确如姑娘所言。”

所以说，这原身褚千初倒真的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这命运牵扯，倒是十分诡辩难测。

推开院口的门，千初提醒道:“这是我借住的家，待会儿你就声称你是我的堂哥，其它就由我来解释就好。”

说话间，千初同玉笙寒已经踏入了虎子的家，这时的虎子已经在做饭，而虎子的娘坐在桌子前，用一双开裂的手摸索着捡菜。

“大娘，您放下，让我来吧。”千初连忙挽起袖子上前坐下帮忙。

“哎呀丫头，老婆子我虽然看不见，可这些琐事啊都是能办成的。”停顿一会儿，虎子娘接着问:“那镯子……香堇收下了吗？”

“收下了。”千初边回答，边将菜篮子里烂透了芯的白菜捡了出去，她又抬手，招呼玉笙寒在她身边坐下。

“山妞妹妹，那药草我放在厨房了，待会我在将它们捣碎便可以用上。”这时虎子也端了一盘菜走了出来，待看清千初身边换了一个人，便出声询问:“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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