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摊牌

连阳公主站起身来，才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都疼，她见李殊琼要走，顾不得疼痛，连忙说：“虽然没见过她，但我知道她在哪儿。”

李殊琼又转身回来，既生气，又不敢发作，无可奈何的说：“我的姑奶奶，你是想急死我吗？快告诉我她在哪儿？”

没想到听了李殊琼这句话，连阳公主竟落下泪来，抽泣道：“你若死了，我会很伤心的。”

李殊琼面对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不知怎么办好，连忙哄她说：“我的姑奶奶，你快告诉我李竹因在哪里。我过去看她一眼，就过来陪你玩，好不好？”

连阳公主立即破涕为笑，眨了眨眼睛，两滴泪水从面颊上滑过，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嗯，她在钟神医那里瞧病呢。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可一定要记得回来找我，不见不散的。”

连阳公主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李殊琼一拍脑门，方想起钟缘跟他说过，李竹因晚上要到他那里去复查脉息，调整药方，连忙抽身，直奔钟缘住处。

李殊琼破门而入，见李竹因坐在椅子上，安然无恙，气血充盈，面如桃花，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你竟然还活着。”

李殊琼自从听说张滟滟被摘心一事，就对钟缘心生猜疑，担心李竹因的安危，今天又亲眼看见云中逸轼父，四位夫人惨死，更有杯弓蛇影之惊。他惶恐不安的寻了李竹因一下午，见了她，心里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想也没想，一句话就脱口而出。

李竹因不知原委，愣住了。钟缘闻言，漫不经心的说：“你想砸我的招牌，也不用这么咒你亲妹妹吧。”

李殊琼无心斗嘴，没有言语，李竹因连忙解释说：“钟大哥，我哥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他了。”

钟缘三根手指搭在李竹因的手腕上，轻轻加了点力，淡淡的说：“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竹因感觉到钟缘手指上加了力，意识到她说错了话，让钟缘心中不快，可钟缘的话，又让李竹因无法反驳，只好轻轻的说：“钟大哥又要说我偏心了。”

钟缘道：“你现在左边是兄长，右边是夫君，我可不敢说你。只不过是你自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李殊琼见李竹因平安，心里畅快，本不想与钟缘斗嘴，但听钟缘嘲讽李竹因，李殊琼哪里肯依，说道：“我看是你心里过意不去。外面那些人，你医一个，好一个，走一个。怎么我妹妹的病，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痊愈，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李竹因见李殊琼说得太过直接，怕他们伤了和气，连忙替李殊琼打圆场，说道：“想必是我这病难治，让钟大哥费心了。”

钟缘没理李殊琼，对李竹因说道：“不敢道辛苦。我是借了你的光，才能在忠义园中白吃白住，你若好了，我岂不是被扫地出门了吗？”

李殊琼见钟缘句句带刺，大有骂他忘恩负义的意思，却也是事实，他一时理亏，就忘了顾忌，说道：“钟缘，你少在这儿装得人模狗样的，我问你，你跟夏宛儿是什么关系？你们到忠义园来有什么企图？”

李竹因见钟缘瞪圆了眼睛，显是愤怒了，担心二人反目成仇，连忙转移话题，问道：“钟大哥，他就是有些担心我，你别见怪。依你看，我这病什么时候能好？”

钟缘见李竹因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就坡下驴，说道：“你与云公子成了亲，这病就可痊愈了。”

李竹因又说：“钟大哥是说，我这是心病吗？”

钟缘盯着李殊琼，在三根手指上又加了些力道，将李竹因的手腕重重的按压在桌子上，冷冷的说道：“也不是，你不管嫁给谁，行过房事，就可大愈了。”

李竹因闻言，羞得满脸紫涨，奋力抽出手臂，掩面跑了出去。钟缘起身关上房门，转身挡在门前。李殊琼从未见过钟缘如此愤怒，知道夏宛儿是他的逆鳞，触碰不得，便想岔开话题，说道：“你怎么跟她一个女孩子说这种话？”

钟缘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说：“我是医生，不过说句实话。早就想告诉她，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正好今天你在，不是孤男寡女，算不得调戏。”

钟缘冷若冰霜，让李殊琼不禁打了个寒战，想起张昌夫妇来。不过，这是在云中逸的地盘上，钟缘未必敢把他怎么样。

李殊琼刚想再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钟缘却抢着说：“李殊琼，他们是忌惮你宛国公主侍者的身份，才不敢杀你。我若说出你是普宁寺出家的和尚，你焉有命在？你怎么早不敢提我跟夏宛儿的事呢？是怕我揭穿你的老底儿吧。现在云中逸杀了云鼎，你自认大势已定，要拿夏宛儿来要挟我吗？那你可打错了算盘。”

钟缘“哼”了一声，又继续说：“夏宛儿不过就是喜欢云中逸，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她不过想要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还能有什么企图？我倒是要问你，你明知云中逸喜欢夏宛儿，还让李竹因嫁给他，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看中了云鼎手中的十万雄兵而已，就把你妹妹一生给卖了。还害得云家父子反目成仇。”

钟缘再次“哼”了一声，轻蔑的说：“轼父夺兵，这罪名可不轻，你们让云中逸以后怎么做人？！我帮夏宛儿，可比你们高尚得多。你又有什么资格来问别人的企图？”

李殊琼刚想解释几句，钟缘却不想听，抢着说：“那天被张确追杀，你也别怪到我头上。张确若不是去缉拿太子殿下，若不是想斩草除根，诛杀李家余孽，又怎么会从京城跑到普宁寺去呢？我不过就是去祭奠亡妻，若不是你们招来朝廷的人，我怎么可能被追杀？我还不知道找谁去算账呢！”

钟缘义愤填膺，越说越激动，根本不给李殊琼解释的机会，稍微停顿一下，又继续说：“我若想杀你们兄妹，你们得死多少次，你心中有数。你若识好歹，我们相安无事，我会劝说夏宛儿，让她尽快离开忠义园；你若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可不是只会看病的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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