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选择

李殊琼听了齐怪的话，笑着说：“赌老，若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们这些武林中的粗人的确是不如你，但若说到兵器，那你一介文人，就比不得我们这些习武之人了。我虽然经历得少，不知道这‘无情无义’兄弟二人用的什么兵器，有何妙处，但云公子肯定是知道的。”

卢笙见云中逸面露难色，知道他并不清楚，便说道：“赌老这是成心要考我们啊，在下先抛砖引玉。这兄弟二人所使的兵器，有三样：‘蟒杖’、‘软索’和‘镰月弯刀’。”

李殊琼道：“前两样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兵器，这‘镰月弯刀’是什么？好奇怪的名字。”

卢笙回答说：“‘镰月弯刀’，刃如月芽，状如镰刀，两面开刃，外刃可削，可铲，内刃可勾，可割，刀尖可刺，可挑，变幻莫测。不过究竟如何精妙，我也未曾见过，都是道听途说。”

李殊琼想起了娄安的话，说道：“这有什么妙处可言？既如镰刀，不过就是短兵器，战场上是不中用的。”

卢笙笑说：“镰月弯刀的确是短兵器，不过，它可以安装在蟒杖之上，就变成了长兵器。只是这燕氏双绝武艺太高，只一条蟒杖就足以驰骋纵横，根本用不着再镶上镰月弯刀，因此世人也未曾见过这种神奇的百变兵器。‘镰月弯刀’还可以挂在软索之上，数米之外，取他人首级，真如探囊取物，一点也不夸张。”

李殊琼细细品味卢笙的话，没有搭言，一向不言不语的钟缘却问道：“这兄弟二人除了兵器，还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卢笙道：“他们二人是一对孪生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外人根本分不出来。但只要看他们手上兵器，就可分辨了。燕无情手中拿的是金色蟒蛇缠绕的蟒杖，江湖人称金蟒无情。”

李殊琼忙打断他，说道：“那燕无义肯定是拿了一条银蟒缠绕的蟒杖，江湖人称银蟒无义了。”

卢笙赞许的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镰月弯刀’镶嵌在蟒杖上，也有名字，分别叫‘金蟒刃月’和‘银蟒刃月’，武林之中的人更喜欢称他们是：金蟒刃月燕无情，银蟒刃月燕无义。”

卢笙说完，对齐怪说道：“赌老，在下班门弄斧了，不知道说得可对不对？”

齐怪道：“你是卢门后人吧。”

卢笙道：“在下是卢氏门生。”

齐怪笑道：“怪不得如此有见识。”

卢笙道：“赌老过奖了。”

齐怪接着说：“燕门双绝，是燕通的后人。当年，燕通是镇边三侠之首，多次阻击狄国犯境，令狄人闻风丧胆，威名远播。他将平生所学，悉数传给这两个宝贝儿子。不过，燕氏武学以招式精巧见长，而燕门双绝却精修内功，实在有些可惜。”

李殊琼一听狄国，就想起云家来，便问道：“这镇边三侠都有谁？可有云鼎吗？”

齐怪笑道：“虽然燕门双绝比你大不了多少，但燕通却是老来得子，他的年纪，与侯爷的父亲云赫相仿。燕通、云赫，还有崔寥，合称镇边三侠。只是崔寥后来投敌叛国……”

齐怪看了一眼云中逸，没有说下去，停顿一下，又接着说：“燕通此人，武艺、品行都是有口皆碑，朝堂之上，江湖之中，他的朋友众多，只是后来死得不明不白，成为朝中疑案。众说纷纭。”

李殊琼最不喜欢听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刚才卢笙说兵器，他还能听得下去，现在齐怪说起家长里短的事情，李殊琼就不爱听了，说道：“我们不说这些事了，等到了西京关隘，见了真人，不就都知道了吗？”

李殊琼此言提醒了云中逸，便问齐怪道：“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了吗？”

齐怪摇了摇头，云中逸说：“那我们就在此驻扎，等有了邱峰和杜远的消息，再去刘家村与他们会合吧。”

齐怪道：“若一切顺利，邱峰杜远应该比我们先到刘家村，现在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说明他们遇到了意外情况，老朽觉得，派谭青带一队人马，从小路折回，去接应他们，公子率大军立即挺进西关，方为上策。”

齐怪此言正合了李殊琼的心意，他连忙随声附和道：“赌老所言极是，我们应该趁现在士气高涨，一举拿下西关。”

正说话间，忽有人来报：“杜远求见。”

云中逸连忙出来迎接，他本以为小路上城池不大，守军不多，没有多少阻力，没想到却发生意外情况，损兵折将，只有杜远一人带着两万残兵前来会合。

云中逸惊讶的问:“邱峰呢?”

杜远道：“我们路过一处村庄，看到大批的难民逃离，接二连三，有村民突然倒地而死，邱峰觉得他们死得奇怪，不像是饿死的。他过去仔细察看死者，又跟逃难的村民打听，确定当地发生了大规模的瘟疫。但是为时已晚，军队之中也出现了瘟疫病人。多亏邱峰采取了果断的措施，不然，我们就全军覆没了。邱峰让我带着幸存的官兵与公子会合，他决定留下来，帮助这些村民控制瘟疫蔓延。”

云中逸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只是刀枪可见，瘟疫无形。瘟疫现场，比真刀实枪的战场更为凶险。若在战场上建功业立，将来可加官晋爵，荫及子孙。而邱峰就算成功阻止了瘟疫的爆发流行，也一样是默默无闻，无名无利。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杜远听了云中逸一番话，只是说：“主人说的是。”他没有把邱峰所说的那番话如实的向云中逸转述。或许是因为时间紧迫，或许是因为他也说不清楚邱峰和云中逸，谁对谁错。

两军会合立刻向西京关隘进发，但还是晚了一步，西关方向鼓声震天，喊杀声此起彼伏，惊天动地。肯定是雍王的部队已经与西关守军打起来了，李殊琼不知战况如何，担心殿下安危，焦急万分，连忙双腿一夹胯下宝马，提枪在手，急驰而去。

到了近前，李殊琼才看清楚，雍王的军队已经被西关守军打得四散奔逃，他连忙在混乱的官兵之中寻找殿下和张静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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