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一点半坐到近一点，刘千淼的手机都快没电了，她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

卡座上只有她和甘旭尧，因为心里憋着气没有挨着他，两人分别坐一方。

刘千淼站起来，甘旭尧也跟着站起来。

“我上厕所！”

拿起手机下楼。

这个晚上但凡有男生想找刘千淼要联系方式，都会被坐在暗处的甘旭尧的眼神劝退。

甘旭尧哼笑了一声，走到栏杆边看到她下楼进了厕所。

……

刘千焱到明苑已经一点，满身疲惫，衣服也有点皱，他让孙昊带着保镖走了。

脚步缓慢地走上二楼。

主卧的房间没锁，房间里只有床头灯亮着，微黄柔和的灯光打在祝晗脸上。

应该是睡着了，但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紧锁。

刘千焱走过去坐在床边把床头灯关了，给祝晗盖好被子，亲吻她的脸。

站起来走到门口静静地看了她很久。

转身出了卧室，把门带上。

到衣帽间拿了衣服去另一个房间的浴室里洗澡，洗好了之后下楼坐在客厅。

没有开灯。

在茶几上摸到一盒烟，拿出一根点燃。

带给他心里一瞬间平静。

刘千淼相信了段弋的话吗？

自己瞒着她的事情也知道了吗？

他不敢直接问她，如果她知道的不多，所有事情都可以挽救。

刘千焱没有再上楼，在客厅坐了一晚上，想了一晚上。

……

刘千淼只想下来走走，走进厕所，看到有喝醉了接吻的男女。

找到个空着的小间，把马桶盖关上，坐着。

也不知道干什么，掏出手机随便乱翻。厕所网也不好，刘千淼就翻着相册看。

有今晚上甘旭尧剪头发的时候拍的照片。洗头，擦水，最后开始剪。

他表情一直淡漠，看刘千淼的镜头也不躲，就直勾勾地看着，好像要通过摄像头把刘千淼看穿。

她脸上带着笑，想起昨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给自己碰杯的样子。

笨拙的温柔。

“叮——”

这年头还有人发彩信。

刘千淼脸上的笑容还在，点开彩信一看，表情突然凝固了。

“三年了，你现在依旧孤立无援吗？期待见面，小千淼。”

附着一张图。

是她拿着刀，看着镜头，笑。

半张脸都是血。

表情没有兴奋，眼神还是朦胧。

刘千淼点开那个号码，打过去，无法接通，再打，还是无法接通。

她固执地打了十几次。

把手机往厕所门上一砸。

浑身颤抖。

迫切地寻求疼痛感想换来头脑一点点的放松和理智，左手手臂的伤已经结痂，再怎么挠也无济于事。

刘千淼捡起手机走出去，在厕所门口压了压情绪，抬头看二楼。

和甘旭尧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他嘴角微扬。

他也不喜欢笑，刘千淼看他对自己笑的时候也很开心。

甘旭尧笑起来，嘴边有小褶。

痞气。

和他那张常年没表情的脸形成反差。

此刻，刘千淼看到他的笑容却在担忧，段志明如果连甘旭尧一起对付。

怎么办。

她不想拉他进来。

这本来就是和自己的过去有关。

甘旭尧应该参与现在和未来。

刘千淼整理了一下表情，上楼回到卡座坐下，甘旭尧挨着坐，搂着她。

“上了个厕所回来为什么不高兴？”

“来酒吧玩，被人眼神锁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你会高兴？”

“不来酒吧我更高兴。”甘旭尧搂着她，抚摸她的头，“要不回家了？”

“徒劳往返。”

甘旭尧轻笑，带着她下楼给章程和成一招呼了一声就开车回家了。

……

祝晗醒了。

揉了揉眼睛，她记得睡的时候没关灯。

光着脚下床。

出了卧室，一路走下楼。

刘千焱还是保持着昨晚上那个动作坐在沙发中间没有动。

烟灰缸满满的烟头。

“咳咳咳——”

祝晗刚下楼梯就被呛到，昨晚上他没开窗，抽了一晚上的烟。

听到声音，刘千焱看向楼梯口。

她穿着一条白裙子，光着脚站在那里，脸被呛得通红。

刘千焱走到她身边把她抱起。

上楼。

祝晗闻到他身上不可忽略的烟味。

“你回来就在抽烟吗？”

“嗯。”

“公司出事了？”

她捂着鼻子，尽量吸入一点残留的烟。

祝晗记得刘千淼出事那年，有一天晚上他也是一晚上没睡觉，也没有找她麻烦。

后来他告诉自己是公司的事情。

“问这么多，你是觉得我没生气了？”

她闭上嘴没说话。

昨天她被刘千焱带走，以为又会被收拾一番，没想到只是把她关在这里。

然后他就走了。

一直到深夜，她睡着了都还没回。

刘千焱看她突然闭嘴，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心里忽地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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