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
时路低下头。
“这样，我也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银子我还给你了，还请你去吃一碗素面”，柠七心里有主意了。
“真的？”，还是第一次有人请他去吃面。
“对”，柠七快笑到后脑勺了。她前不久才知道清风楼，心里特别好奇，好想去清风楼。
“好”，时路跟着笑起来。这么说，除了几位兄长，他要有朋友了。
“走”，柠七只比他矮半个头，毫不费力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带到她经常吃得面摊。
“老板，来两碗大碗的面，每碗加三文钱的肉，多给点汤水”，实在加不起五文钱的肉了。
时路笑得更深了。他吃面只敢吃去的，肉，一眼都不敢看。新认识的人请他吃肉面。
面上来，冒着热气。
“好香”，万香楼里只吃了几颗果子，她早就饿了，“快吃，吃完我们说正事”
“好”，请他吃面，还要带他赚钱，下次，大哥就不用偷偷塞给他银子了。没办法，长身体，每天吃得多，发的钱都花在吃上面。上一次请大哥吃饭，还是从牙缝里省下来，他吃了三个月的馒头。
热气往上升，时路感动得快要哭了。
“饱了”，她越来越像女汉子。当初在桃花源，她可是吃了几口就说自己饱的人，现在？一大碗刚好填饱肚子，一定是她用脑过度了。
“你如何称呼？”，柠七开始正事。
“你叫我小时就行了”
“哦……你叫我七哥”
时路皱了一下眉，感觉他自己被占了便宜，到底是谁大？身高还比他矮半个头……
“小时，你家境不好吗？”
“嗯，我无父无母，只跟大哥一起。不久前，大哥离家了”，好像才离家几天，“我……大哥就下来的银子就剩这么多了”，时路把银子再次拿出来，“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我这次出来是打算买点米回去，每天熬点粥，等大哥回来”，大哥上次说了，等他回来，就带他上鹤仙楼吃一顿。
“小时，你都这么大了，也可以赚点钱吧？你别看我矮，我可能赚钱了。我在码头上给别人搬东西，每天都有钱进账”
“真的？你刚才不是打算带我赚钱？”
“是这样没错”，她挺缺钱的，想靠这个唇红齿白的家伙发财。可是……“我最近有些拖不开身，带你赚钱的事，往推后了”
时路一下子去泄气的皮球。
“小时，你放心。等我事情解决了，我带你飞”，到时候……
“我上哪找你？”
“你就在这里等我就行了。我事情解决就来这里找你，如何？”
“好吧”
“你别一脸丧气，当你是朋友才带你赚钱到时候，有了钱，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时路脑海中自动想起一副画面，他一手拿小吃，另一只手拿大锭银子。
“小时，七哥我还有个朋友在等，改天我们再见”
“好”
柠七走了，小时摸着肚子回去了。这一晚，他梦见了自己被大把银子砸，把他砸醒了。
柠七回到万香楼不远处，看见景弋出来，对他勾手。两人闪到暗处……
“景弋，把衣服换了。你身上全是一股刺鼻的胭脂味”，柠七把景弋的衣服交到他手上
“你以为我乐意？”，景弋当她的面换了衣服。
“你该不会真的卖身了？这怎么好意思？你是居云阁的少东家，牺牲太大了……”
景弋死死盯住她，“你再说一句，我弄死你”，他会看得上万香楼的女人才怪。尤其是那个晴儿，太恶心了，假装醉酒，又看他有钱，久不久就来个投怀送抱。
“呵呵……开玩笑，不过你问到什么？”
“想知道？”
“废话”
“哎呀，我肩膀有些酸，要是有人帮我捏一下就好了”
柠七一拳过去，“你别得寸进尺。你别忘了，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有福不同享，有难同当。你不说……行，有居云阁少东家陪葬，我也乐意。反正我孤身一人……”，谁怕谁？
“你……这个人，一点风情都不懂”
“两个人男人要什么风情？命案缠身，要不是黎大人认识你叔父，我们现在能在这里蹦哒？没准他派的人就在附近，时刻注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真的……”，景弋往四周查看。
“快说你发现了什么？”
“那个晴儿，万香楼新上任的老鸨，在原来的老鸨死后，听那帮女人说，好像有人背后帮忙，他当上了万香楼的老鸨，不然……”
“那么说，没有人帮她，一个小小花女，怎么能心大吞下万香楼？景弋，我们得注意这个晴儿了。她之前被朱管事包养，现在又当上了万香楼的老鸨，不简单……”
“嗯”
不过柠七不明白，那晚她并没有见到晴儿的身影。应该不是她……
“景弋，万香楼老鸨的头颅还在官府吗？”
“在典狱的冰室，怎么你打算去看？”
“还是算了，里面跟地狱一样，我会有心里阴影的。不如，我们去找下半部分身体如何？”
“都被鱼吃了，你找到也是白骨，你能看出什么？黎大人明说，是被人杀了，而不是被毒死了”
“那不一定”，符水河中的鱼被河怪吃了，尸体没有被吃，加上天冷，尸体应该没有腐烂完，应该可以查到些什么。前提是得找到下半部分的身体才行。
“景弋，明天我们沿符水河方向找一找”
“柠七，你还想活命吗？”
“当然”，不想活命，她费得着找线索吗？不自保怎么行？没准哪一天黎大人突然再次把矛头转向她，到时候她有冤说不清。
“你没看到昭王府的告示吗？不允许去河边？你以为你跟九尾狐一样，有九条命吗？”
“景弋，反正都得死，就看我们命好不好了？”，何况，河怪还没见过在白天露过面。所以……
“要去你自己去”
“那行，后会无期”
“喂，柠七……”，这小子比他还倔强，“你是牛？”
两人互相生气，不理对方，朝相反方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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