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壮是真实存在的人，也就代表着那个被他杀害的红衣女人也是真实存在的，这么一想，那这很有可能是一单命案。

“不知道这单案子结了没有？”

自从有了手机后，王海已经很多年没有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他公寓里面的电视也只是一个摆设而已，王家那里的自是不用说，他很少会安静坐在客厅上——王母的眼神让他觉得不自在，王父又太冷漠。

王海在搜索栏里打上出租车司机、红色衣服、海和命案四个词语，很快的，与这四个关键词相类似的新闻就出来了。

王海仔细看着，看着某一段新闻描写内容与梦中的相似，点开来看却又发现不是，这之后他又翻了近乎五页。

最后他放弃了，因为再往下翻，翻出来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甚至只有“红衣”一个关键词。

“这么说，这是一单新的案子。”

王海抬眼看向前方想着，突然，一阵头痛欲裂袭来。

原来，那梦是别人真实做过的梦，他在梦里面感受到的痛觉也是真实存在的。

“看来，我得去医院看一看了。”

王海说着，打开了车门，刚踩出车外，他就感觉脚下有些虚浮，像踩在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之上，稍微一个捉不住重心，他就要摔倒了。

王海扶住车门，以一种极其奇怪的姿势扒在开了车门的车旁，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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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外面的黑夜似乎更深了。

医院特有的消毒剂味道窜进鼻孔，让人的心情更加沉闷，不愉快的感觉追随着王海的视线定在墙上的小电视上。

王海一直觉得医院里面有电视这种东西存在，是一种很奇怪的事。

电视里，现在正报道着一个新闻。

日期是他离开家后的三天，在从第九区前往二十四区的海峡里面打捞上来一台出租车。

出租车的后备箱里面装着一具已经泡得有些变形的女尸。虽然新闻工作人员给那具尸体打上了马赛克，但王海仍能从那发红的图像里面看得出那女尸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红色的衣服。

“怎么会所有的事情都刚刚好？”

王海看着，忍不住轻叹一句，这时躺在他旁边的病床上的病友发出一声惊呼。

“小伙子，你终于醒了！”

王海扭头看向旁边那位几乎秃顶的老人，“我躺了很久了？”

“嗯，好像有两天了。”

老人声音嘶哑着说。

听着他那像是刮过玻璃才会发出的声音，王海有点难受的抿紧唇。

这时，老人抬手按了按急救铃，一阵红色按钮被成功按下的提示声响起，王海全身上下的汗毛都警觉地竖起来。

他一双眼紧紧盯着那个老人，盯了很久，直到有穿着粉色衣服的护士赶来，到达的病床不是老人的，而是来到他的面前，王海才反应过来老人刚刚是看到他醒来，好心的帮他按下按铃而已，唤来医护人员而已。

那护士看到王海已经醒来时愣了一下，眼睛睁得大一点，似乎看见了什么医学奇迹。

鼻子下方凉凉的，王海深觉奇怪的往唇上一抹，与此同时，他看到白色的床单上有几朵红色小点正在慢慢晕染开，条件反射地看向抹过唇上的手，看见一片血红，他才知道他流鼻血了。

难怪刚刚老人在和他说了一句话后就表情不太对，伸手去按急救铃。

不过，只是流鼻血而已，应该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但他明显是太天真了，在这之后，他被戴上了氧气罩，并且被送进了急救室。

在车轮子在瓷砖地板上急速滚过的声音从病床下面的铁支架，再从铁支架慢慢穿过床垫传入他的耳朵，王海在前往急救室的路上看见了罗三十和一个在现在这种大热天还穿着羽绒服的男人。

几天不见，罗三十那张皮肤白皙的脸似乎变得更加冷白，像是涂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她的眼神也让王海觉得奇怪。她的眼以前也是冰冷的，但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的空洞，仿若世间万物皆不可触动她的情绪。

在他昏睡的这几天，她的身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一个正常人是绝不会拥有这种眼神。

“怎么办？难道连他也要……”

病床被推过时，王海听到他的身后响起一道正在微微发抖的男生，接着，还没听到下一句回答，他便被人推进了急救室内。

脑海里面还在想着别的事，王海听不到那些戴着口罩的护士跟他说什么，只隐隐约约有几个让他闭上眼睛的话语传来。

王海听话的闭上双眼了，接着，他又睁开了眼晴。

他听到了一阵嘈杂的音乐声，感觉他好像是睡过去了，他是被这音乐声吵醒的。

王海睁眼看着头顶上的灯，没过一会，有人发现他醒了，他被推进了一间单人病房。

近乎是三个月，王海感觉他这三个月好像都在反反复复被人推来推去中度过，脑袋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他是谁，正在做什么。

王海有时甚至完成不记得他在哪里，等看见那台被高高钉在墙上的电视机时，他才想起他现在人在医院里头，正在进行着治疗。

罗三十和那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倒是会经常来看望他。

经过几次简单的对话，王海知道那人是罗三十的同伴，也是“十二月”里面的人，具体是哪一月王海没问，他只知道那人的名字叫冯天奇。

他和罗三十的性格差不多，都是冷冷的，比较慢热的人。

他们两人时常在他病床前窜来窜去的，王海知道，他们这不是在跳舞，他们只是在应付他看不见的那些影子而已，那些他和他们都看不见的影子。

那些怪物，他都变成现在这样了，它们还是不肯放过他，它们究竟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不过，也多亏了它们时常的骚扰，王海无力躺在病床上，放空思想的这三个月，在无意之中，逐渐提高了警觉性，现在的他，已经渐渐能通过周围空气的变化，察觉到它们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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