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沈默如抱着萧瑾欢往她的营帐走,添雅去叫太医去了,此时这条路上,只有他们二人还有身后跟着的灵儿。
沈默如长叹口气,微微扭头看了看一直埋在自己肩膀上,一点声音都没出的家伙。出言道:“没人了,想哭就哭吧。”
听到轻微的抽泣声和肩膀处传来的温热,沈默如有些心疼。
“没事了,都过去了。”
萧瑾欢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停的抽泣着,眼泪划出眼睛的瞬间就被沈默如的衣衫给吸收,她到底还是觉得难过。
她的营帐离主帐很远,沈默如也一直没撒手,任由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身上,这要换了平时,他估计就炸毛了。
只是这时候,唯觉得有些心疼罢了。
踏进主帐,灵儿急忙去打水,要给萧瑾欢擦擦手心的血迹。
将她放到床上,沈默如搬了个椅子坐在她的身旁,见她眼睛哭得红肿,到底没忍住,出口嘲笑道:“眼都肿的跟个兔子似的,还哭啊!”
萧瑾欢顺势推了一把他的肩膀,白了他一眼。
将脸上还挂着的眼泪尽数抹去,还刻意的往沈默如身上蹭,惹得他搬着椅子后撤了好几步,萧瑾欢这才稍微缓了缓心神,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沈默如嗤笑了几声,神情少有的带上了几分认真,“怎么,还对他旧情难忘?”
萧瑾欢白了他一眼,瘪了瘪嘴,说出的话,没来由的伤感,“只是觉得,当初为什么就这么错过了。”
“他那么好。”
萧瑾欢感伤起来,沈默如还真有些不太习惯,揉了揉额角,想了想还是出口道:“欢儿,凡事皆有因果,遗憾有时候是最好的结局。”
没有人不想着圆满,却又有几个人能得到真正的圆满。人总是会衡量利益关系而做出选择,这几乎是世间每个人都要经历的。
有人会在最后说上一句“这么选我不后悔”,也有些人抱憾终生。但终究,总会在生命中有那么一刻,或许阳光正好,轻风吹过很是温柔,日光普照,周遭沁着淡淡的花香,或许雨丝倾斜,打湿了发尾,带了几分薄凉。那时候恍然间想起,若是当初,选了另一条路,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会不会比现在更好。
没人知道答案,过去了毕竟是过去了,上苍在这上面尤为公平,没有人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萧瑾欢深知这个道理,她也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即使重来一次她的选择依旧不会改变。
只是她也是有理由难过的,遗憾之所以存在,或许就是为了在生命中添上这么一瞬间,可以允许她来难过。
她此时就很难过。
她看着柳青青扶着沐清研离去的背影,想起来当年的情形,难过自己就这么与他再无联系。
沐云,那是个极为温柔的名字,她因为错过了这份温柔而到如今依旧觉得难过。
“欢儿,还喜欢他吗?”沈默如难得这么认真的问她话。
萧瑾欢认真的想了想,只觉得当年同他在一块的时光特别的好,除此之外,好像再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她从小就过的很好,沐云之于她,似乎同其他在她岁月中出现的那些个带给她快乐的家伙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能,再没有当初那份悸动了吧。”
沈默如出口肯定道:“那就是不喜欢。”
一时间又换上了那番十分不正经的模样,萧瑾欢都愣上了一会,觉得自己这表哥的情绪转换可真是迅速,她望尘莫及。
沈默如只觉得庆幸,他刚跟人打完赌,若是萧瑾欢还对那南平郡王余情未了,那他的赌注岂不是要泡汤了。
甭管那南平郡王怎么想,只要萧瑾欢没有那份意思,就好说。
萧瑾欢只觉得脑子空荡荡的,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了什么似的。
“对了,那块绣图呢?”她最后打进那一球,怎么说也算是她赢了,那幅图说什么也要给她,她为了那幅图都成什么样了。
沈默如一脸黑线,这丫头的思维也是够跳跃的,刚刚还伤感着呢,这会儿就要自己的好处了,这莫名的熟悉感,怎么说呢,是他家的孩子。
“你这时候才想起来那幅绣图啊?”
萧瑾欢又记起了什么,冷哼道:“要不是你跟个废物一样,我能摔吗?”
沈默如摸了摸鼻子,不打算理她。
谁知萧瑾欢提起这事一脸的怒气,滔滔不绝地责备起他来,“要不是你在后面磨磨唧唧,磨磨唧唧,一点用都没有,我至于这么冒险的去够那么高的球吗?”
“不够那个球,我就不会摔,我不摔,那沐清研就不会受伤。”
“你倒是安安稳稳的跟在我嫂子后边,跟个乌龟似的,连个球都没碰着。”
“说到底,都赖你!”
“欸,沈默如,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比着赛呢,你跟我小嫂嫂在后面说什么呢?”
沈默如有些尴尬,只是咳了咳嗓子,“对了,太医怎么还没来,你这伤要早点看,不然耽误了可怎么办,”说着便起身,“这么着啊,我再去给你找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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