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意外毒发

作品:行医问缘|作者:溯烟上|分类:古言|更新:2020-05-26 10:31:22|字数:4418字

晚些时候,处理完军务的辰逸来了,还提着一个漂亮的食盒。

推门的声音和饭菜的香气一起来,在一堆药材里忙忙碌碌的我抬起头来:“又是什么面啊?”

他只是笑:“你瞧瞧不就知道了。”

我用身边备着的水净了手就去揭他手上的食盒:“你居然还跑去买了只叫花鸡!”

“我素来觉得一品居的叫花鸡味道最好,总想着带你尝尝。”辰逸笑道,“不过我坐在军帐里掐指一算,然儿必定忘了吃饭,只能我送货上门了。”

“谁说我忘了,我只是吃得晚。”我嘟哝道,又对上他盈满笑意的眼,“一直看着我做什么,人家都不好意思抱着鸡啃了。”

辰逸默默掏出一把小巧匕首:“我又掐指一算,今日在下适宜做个片鸡肉的厨子。”

“鸡是人家一品居的大师傅做的,你还要抢人家饭碗。”我笑个不住,“不过嘛,我也想尝尝顾师傅的“手艺”。”

辰逸笑而不语,手上运刀如风。

“原来你们练武的人刀功也这么好。”我拈起一片鸡肉放进嘴里,皮酥肉嫩,汁水丰盈,这是我吃过最香的鸡了。

和辰逸一起用完了这顿以叫花鸡为主角的晚膳,我淡定的擦了擦手:“多谢款待,不过别想着用好吃的收买我,我来给你上药。”

“然儿,不用了吧……”辰逸有些为难。

“那我看看你的伤势。”我坚决道,说着就上手去扒他的衣领,“我又不是没看过。”

“然儿你……”辰逸的脸又红了。

“是你君子的过分。”

然而每次看到他身上又多了伤痕的时候,我心里的难受就会多一分。

这种情绪是日复一日积压在内心深处的,只是平时我从不敢去多想什么。

行医是个不能掺杂太多个人情感的事,生离死别,皆是大事,医者问诊时若没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铁石心肠”,便易因情坏了大事。

所以即使是为辰逸疗伤,我都是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实在是不能心疼,也不敢心疼。

然而今日,为他处理完伤口,拢上衣衫,我却总是不自觉的想到白天阿楚的情况,还有给自己搭脉的结果,心口就堵得慌。

医者不能自医与医术高低没有关系,断定自己的生死这事,太过残酷,也太需要非人的勇气。

辰逸见我神情郁郁,忙揽过我,柔声道:“我没事。”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早知你看了会如此难受,不如不叫你看见。”

然而此时我不仅心里难受,连五脏六腑都隐隐痛起来,就像……无回谷里受了内伤的阿楚一样。

这种糟糕的感觉冲遍全身,我别过头去,以手掩口,咳的止都止不住,辰逸见状忙轻轻拍我的背,焦急地唤着“然儿”。

“水……”

辰逸倒了杯茶送到我手里,我接过来喝了一口,但茶水并不能冲散越来越明显的痛感,我能感觉到腥甜的液体无法控制地涌上喉咙。

我将手放下,红艳艳的一片,身体里好像多了一把刀在搅着,将脏腑全部搅碎成粘稠的血。

辰逸的脸色在见血的那一刻变得惨白,仿佛咳血的是他不是我,但他最终只是握紧了我的手,努力维持着声线的平稳:“然儿,我到底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用力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不要失去神志,又将左手扣上右手腕,号过脉后,推辰逸道:“帮我喊孙仲景……施针……我自己……稳不住手了……”

“好,我找他来!”辰逸担忧地想扶我躺下,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因为害怕一开口又会忍不住吐血,我连话都不敢多说。

孙仲景几乎是被辰逸一把扯进门的,我顺手将沾着血迹的手巾丢进了一边的水盆里,被拽的歪歪斜斜的他也吓的不轻:“你怎么回事情?好好的吐血?”

“施针。”我眼皮沉的慌,甚至提不起说话的力气,“化功散……”

他立刻反应过来:“顾将军,扶住沈冰然,别让她乱动。”

辰逸早三两步到了我身边,扶我靠在他怀里:“然儿,撑住。”

“我还好,就是有点冷,”我有气无力,“辰逸,我怕疼,也怕死……”

“别胡说,我在呢。”辰逸将我搂的更紧,“然儿不怕。”

“你有点求生欲好不好,我施针的技术也不差啊。”孙仲景一边下针一边用言语来缓解内心的紧张,“无回谷都回来了,哪能现在就死?”

“孙大夫,劳驾专心施针。”辰逸的目光一刻不曾离开过我。

“知道,沈冰然与我生死之交,我能不专心嘛。”

片刻之后。

“大功告成,你感觉好点了没?”孙仲景将银针一根根擦拭收起,“好好睡一觉,明天抓紧研究你的解药吧,这是要命的事,你得自救啊。”

我微微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懒懒地靠在辰逸身上,这套针法的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抱歉,误了你归家的时辰了。”

“眼下我如何离得开?”辰逸轻轻吻了吻我的发,“竟还想着推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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